第25段(1 / 3)

就頭皮發麻。

若隻單單是雲相懷孕,他冒著自己一人被砍腦袋的風險說了也沒什麼,可雲相為何懷孕背後的水太深了,他怕一個不慎,整個太醫院都賠進去。

這其中牽涉雲相的身世、雲相的體質、孩子的生父,個個都是碰一下就能招致殺身之禍的秘辛。

他寧願身陷囹圄也不願摻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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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歇不想興師動眾,蕭讓便隻下詔重賞尋民間神醫,旁的一字未提。

日子突然變得簡單起來,蕭讓不讓他回府,雲歇隻能在宮裏呆著,覺得自己像個日漸腐朽衰敗的木頭,再爛點都能養蘑菇了。

雲歇去過現代,他合計著,自己大約是得了某種癌症,在醫術落後了上百年上千年的大楚治不好,於是當雲歇坐在剛化凍的池邊喂魚時,隨著魚流遊走帶動的漣漪聲,他有點憂鬱地發現,自己似乎能聽見癌細胞在生長的聲音。

“相父!”蕭讓到處找不著人,好容易在禦花園看見了,還見他離水邊那麼近,頓時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三步並作兩步過去,不由分說地把他扯了回來。

其實也沒過去幾天,蕭讓卻明顯瘦削下來,襯得鳳目越發深邃銳利,人不笑時,冷得像冰,倒是雲歇,該吃吃該睡睡,幾天下來,似乎還愁人地胖了些,越發白淨昳麗,惹眼勾人。

雲歇本就清瘦,身上多了二兩肉,氣色都好上不少,稱得上是容光煥發,一雙桃花眼橫波流轉,慵懶又愜意。

承祿腦中卻猛地蹦出了四個字:回光返照。

“沒事跑這做什麼?”蕭讓沉聲道。

雲歇煩躁地去撥他手:“我都給你說多少遍了!我沒有想尋短見!你煩不煩?!老子還沒活夠!”

“不是我拿著把剪子就要戳脖子,把玩著金葉子就要吞金自殺,要了匹綢緞就是要上吊,擱水池邊就是要跳河,老子死也得轟轟烈烈……”

蕭讓當然也曉得,他就是怕,他無法忍受雲歇出半點差池,他的神經已經敏[gǎn]到了一個極限,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那根緊繃的弦斷掉。

雲歇本來也就發發牢騷散散怨氣,但蕭讓一臉受氣包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他也沒勁,總覺得自己在欺負人。

“我說了,你不要可憐我,我不可憐,不需要你同情,你要看我不爽覺得我態度惡劣,盡管罵我,懲戒我,不要總想著,哦,他快死了,他怎麼怎麼都是應該的,我忍忍吧。

“搞的你很大度我很小家子氣似的……”

雲歇敞開天窗說亮話,說完頓覺通體舒暢,合計的自從他病了後,蕭讓就從一會兒撒嬌一會兒威脅的蛇精病變成了假笑娃娃和受虐狂。

無時無刻不在對他笑,無時無刻不在犯斯德哥爾摩症上趕著來伺候他。

突然沒了個人和他互掐,雲歇真說不出的難受。

蕭讓默默聽他說完,才莞爾一笑:“消消氣,帶你去吃好吃的。”

“……”雲歇瞬間沒脾氣了,極沒出息地跟上,他覺得自己像頭驢,嘴跟前隻要晃蕩著根胡蘿卜,就能輕易跟著走。

晚間的時候,雲歇剛回到蕭讓寢宮,便聞到了淡淡的輕盈的梅花香,這香氣中透著微微的甜意,多一分嫌膩,少一分則無味。

雲歇猶豫了下,還是順著味兒摸過去,那是一碟梅花糕,雲歇望著不住出神。

以前他娘還在時,冬天就會挑揀梅花花瓣做這個給他吃,後來他娘死了,好些年就沒吃過。

再後來小不點蕭讓長大了,一到冬天就會采了梅花去小廚房搗鼓做給他吃,剛開始一兩年很難吃,後來……

雲歇咽了咽口水。他不能那麼沒出息,他今天已經吃好多東西了,這樣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