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說不出任何話來,隻用力點了下螓首。
既然失憶,對於過往的事,她若表現得太過在意,乃至失態,隻會讓太後瞧出端倪吧。
止了瑟瑟發抖的唇,唯有心底,眼底繼續痛著。
“雖然你現在失去記憶,但這句話,由著你的性子來回答,不必去想過往,也是好的。哀家問你,若許你出宮的自由,和永遠留在宮裏,你選擇哪一樣?”
終是到了這一天了嗎?
“太後,要聽臣妾的心裏話麼?”
“當然。”
“若是失憶以前,臣妾想,應該會選擇自由吧。畢竟,身為世家女子,從小缺的就該是自由。但,現在,既然失去了以往的記憶,臣妾所以記憶的開始,就是從宮裏開始的,若出宮,反倒不知怎樣使好了。所以,臣妾想留在這。”
這句話裏,多少帶著言不由衷。
他回答太後的話,又有哪一次,不是如此呢?
太後是聰明的女子,對這樣聰明的女子交心,無疑是最愚蠢的。
畢竟,她對太後來說,隻是後宮製衡的一枚棋罷了。
從三年前,太後傳她回宮開始,就是這個意思。
“哀家知道了。好孩子,不枉費皇上待你。哀家希望,你能隨軍伴皇上出征,畢竟,這一役,或許會很快結束,或許,會耗費很長時間。但不管怎樣,該是你唯一能出宮的日子,既然你今後選擇留在宮裏,這份出宮的自由,是唯一的。”
“臣妾也想,隻是,皇上不會允許的。”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卻並不能讓心裏驟然生起的疼痛減少一分。
“他會的,隻要你提出來,他一定會允諾。”太後意味深長地道。
“太後的意思是—”她隻說了半句,並不往下提。
其實,也是因為,此時,她根本沒有辦法多去想一下其他的事,心裏,腦中滿滿都是慕湮的事。
“你想見皇上麼?”太後反問出這句話。
“臣妾自然是想的。”她脫口而出這句話,不知是因為想著慕湮的事,抑或,這本就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你想就好,哀家會安排你明晚就見到皇上。也希望你不要錯過了哀家這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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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 45
明晚?
那麼快?
太後這般急促,隱隱地,僅讓夕顏覺到,這次親征,相較於斟國那一役來說,更為艱險。
哪怕此時,她並不知道巽、夜兩國兵力多寡。
她隻知道,彼時,巽軍意氣風發,一路勢如破竹。
但,經過那一役,巽軍軍心疲乏,急需的該是修整,這樣交戰,勝算,又有幾何呢?
誰勝誰敗,關係的,不僅是江山易主,還有他的安危!
明晚,即便見了他,她又該怎樣去提這件事呢?一句嬪妃不得幹預朝政就足以駁了她所有請求。
他和她之間隔了這一個月,可,他於她的疏離,不會由於這一個月的時間推移有任何轉變。
因為,這本就是他要的。
隻是,眼見著,宸兒冊立太子在即,那道規矩也必將會一並執行。
難道,她按著太後的話,隨他出征,那道規矩就會有所不同麼?
心下百轉,麵上卻含了幾分羞澀:
“臣妾叩謝太後。”
“不必多謝哀家,哀家實是為了自個。皇上是哀家的希望所在,不管怎樣,哀家為了皇上,任何事,都會忍,也都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