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涿沒有上前打擾這位可能深藏不露的“掃地僧”,立在原地欣賞了會兒風吹樹葉沙沙作響的大自然樂曲,一片枯葉落在他頭頂也沒有察覺。
老和尚把梧桐葉掃成一堆,走到院子另一頭搬大竹簍。
徐涿見他一拽一拐地拖動半人高的大竹簍,枯槁的小身板隨時要摔倒,忙走上前幫忙。
老和尚沒有拒絕,鬆開後雙手合十:“多謝施主。”
“不用,小事一樁。”徐涿直接把竹簍抱到樹葉堆旁邊,又問,“不如我幫你把葉子扒上去?”
老和尚卻搖頭:“多謝好意,這是老衲的功課,尚在能力範圍內,不好讓人代勞。”
聞言徐涿退開,不過老和尚挺熱情,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寺廟一般是女客較多麼,”徐涿看見一對母女進了正對大門的佛殿,“我站了這麼會兒沒見到男的。”
老和尚停下手上活計喘了口氣,緩聲道:“的確如此,不過我們廟情況還特殊點。”
“哦?”徐涿有了興趣,“特殊在哪裏?”
老和尚回答:“我們住持專門替人求姻緣,所以來找他的女施主尤其多。”
說起這位住持,正是答應把寺廟組給易沛然當拍攝場地的人,他隻和易沛然通過電話,徐涿還沒見過他本人。
老和尚又吭哧吭哧地幹活,徐涿跟他說了一聲,踱步走進佛殿,正好看見那對母女跪拜完畢,女兒執著一支簽站起來,兩人一同走向坐在一張桌子後的和尚處。
那和尚看起來三十來歲,麵容沉靜,想必就是老和尚口中的住持,倒是比想像中年輕得多。
那住持先是雙手合十行了個禮,才不緩不急地接過簽,和母女倆說了起來。
徐涿不好意思偷聽人家的隱私,便沒有靠得太近,到佛殿的另一側仰頭看佛像和一些佛家的陳設。
一會兒後,母女倆終於千恩萬謝地離開,徐涿回頭與那住持對上眼。
年輕的住持朝他露齒一笑,看上去友善而真摯。
徐涿想了想,見此時廟裏沒人,便走過去和他攀談。
住持得知他是工作室的人,點了點頭道:“希望我這地兒能讓你們滿意,如果需要僧人出鏡,我們也樂意幫忙。”
徐涿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道:“多謝大師,大師不愧是出家人,借地方給我們已經很慷慨了,出鏡暫時不需要麻煩你們。”
“哎呀,沒事,”住持擺了下手,“你們付了租金,我得讓租客滿意啊。”
徐涿一愣,他沒有聽易沛然說過租金的事,一直以為這裏是免費的。
不過這住持倒是實誠,沒有說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幹脆利落地認下這門生意。
租場地的事不好繼續討論下去,徐涿轉換話題,道:“聽說大師擅長替信眾求姻緣?”
住持攤開雙手,答道:“倒不是擅長,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地方人煙稀少,香火錢維持不了支出,隻能開源節流來維持運轉。你還別說,自從我開始替人解簽求姻緣後,香客數量翻了一倍不說,香火錢平均數額也大了,現在每個月都有一點盈餘。”
這住持不僅實誠,還非常地與時代接軌啊。
徐涿聽得一愣一愣的,心道如今當和尚也不容易,怪不得眼前的人能成為住持,沒有他這樣市場經濟的頭腦,這寺廟恐怕早就關門大吉了。
住持微笑道:“施主有沒有興趣求個簽?看在我們有緣的份上,不收錢。”
徐涿向來不信這些東西,但是對著一個和尚怎麼能說出“我不迷信”,於是他笑了笑:“這怎麼好意思……”┆┆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