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逞凶!”
顧遠怒喝出聲,身形再度暴起,雄渾掌力如擊石瀑布,自上而下,由緩漸急。
前衝之下,這掌力更有破竹之勢。
顧遠的掌力收放自如,此刻卻含而不露,凝而不散,聚在右掌前不過半尺。
越是縮短了擊打距離,這掌力就越像是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爆發力徒增。
他速度極快,幾乎帶出殘影。
“果然是天縱之姿。”
觀禮席間,一直沉默寡言,甚至被陳家子弟誤以為是啞巴的穀姓男子難得開口讚了一句。
盧文釗也是張了張口:“這家夥,竟然已經接近神藏了!”
立在曬穀場上的一眾陳家子弟,聽到顧遠掌力破空的聲音,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後閃開了。
顧遠與王有成之間的距離,也不過一丈餘。
他暴起發難的一掌,隻是眨眼之間,就欺近了王有成的跟前。
哪怕那掌力,還未加諸己身,王有成便已經隱隱感受到這其中的威力。
他灰白頭發飄蕩,這一掌竟是奔著自己麵門來的,顯然對方是打算一擊將自己斃於手下。
若是自己打開玄關枷鎖,解開連可久的那怪異力量,那自己就算不閃不避,正麵硬抗這一擊也不會有任何的壓力。
可現在,自己卻必須要保留實力。
因為不論是態度未明的連係舟,還是觀禮席中,盧文釗那一行人,對自己來說,都絕對是敵非友。
更甚至這些人現在不出手,就是在等待自己力竭氣衰,好不戰而勝。
王有成心中閃念飛速掠過,腳下早已向後飄然退出。
顧遠哼了一聲,掌力去勢不減,猶如跗骨之蛆,緊緊貼向了王有成倒退的身影。
哼,你以為能躲得掉!?
顧遠心中冷笑,自己的“疊浪三絕手”又豈是輕易可以躲閃的?
雖然這掌法隻有寥寥三式,但其能與天下諸般絕學並肩,足見不凡之處。
疊浪,顧名思義,這掌法發出來時,便如同大海楊波,一浪接著一浪,層層不絕。
王有成飄然退出兩丈有餘,顧遠的速度不減反增。
剛剛與其拉開距離,又立即被追趕了上來。
王有成也沒料到,對方的這掌力,竟然在如此長的攻擊距離裏,依舊還能保持住凝聚的狀態,實在了得。
眼前這家夥,如此年輕,實力卻比明興宇和陳繪春都要強了太多。
哪怕是純陽宗核心弟子中的大師兄況山,與他比起來,也還遜色了不少。
“這家夥,應當就是那群英榜第一人了。”
王有成暗自嘀咕,全然沒有半點身處險境的焦急窘迫。
見他波瀾不驚的表情,顧遠更是眯起眼睛,目光森然。
“給我開!”
顧遠強行提息,怒喝一聲,掌力如同蓄滿了水的水庫,突然打開了泄洪閘,洶湧而出。
王有成見這掌力竟似罩住了全身的命門竅穴,幾乎避無可避。
眉間玄關精氣神三華跳動,真力自雙手指尖衝出。
歸元指!
他雙手連連點出,指力與顧遠的掌力交接一處,瞬間,那掌力被切割,破碎。
雙方的力量,皆化作道道氣劍,紛紛灑落。
在圍觀的陳家子弟看來,眼前這樣數級的戰鬥,根本就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又哪裏還能插得進去手?
張庶成當然也沒有料想到,短短不過數月的時間,王有成的實力竟然暴漲至此,竟已經能與顧遠分庭抗禮。
他臉色一陣鐵青,眼神閃爍不定。
觀禮席間,洛寒的表情更顯灰敗。
自己在張家的時候,與張麗說過的那些話,言猶在耳。
現在看來,那些話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自己竟然在張麗麵前,宣告什麼隻有自己,才配得上她——
甚至還大言不慚,不允許他人再靠近張麗。
此時此刻,遙遙望著場中的王有成,他所有的驕傲、自信、以及家世優渥帶來的特別優越感,早已都化為了烏有,徒留卑微。
自己所擁有的這一切,也許對方連看都看不上,而且他若是想要,也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旗鼓相當!”
盧庶白神色淡然,目光平和:“真是英雄出少年,誰能想到,兩個先天的對戰,竟有如此陣仗!?”
盧文釗有些不屑地撇嘴道:“那小子,嗬,不過是假外物之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