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登門陳家(1 / 2)

“小姐,張家人到了。”

幽深晦暗之中,陳畫冬白紗如雪,看不出表情變化,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衣架上,懸置著的玄色羽衣。

上有仙鶴珍禽,金線纏絲慧劍,寬袖長擺。

聽到身側略帶恭敬,語聲輕細的請示,她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衝這少女擺了擺手,道:“去備茶。”

陳畫冬邁步出門,下了石階,穿過石子陰陽魚圖案。

陳家會見賓客的正堂,設在外院。

這裏的所處四麵環山,中間一片開闊地。

陳家屋宇樓社,亭台水榭,或依山而建,或就地落舍,並不似燕京講究東西南北,門當戶對的規矩整齊。

地勢上下,使得陳家的諸多形形色色的建築,錯落有致。

往往初臨此處者,在錯綜複雜的屋宇之間縱橫穿插的道路上,被前後左右的屋牆擋住了視線,則極容易迷路。

張庶成與顧遠,以及洛寒,張麗四人等在正堂外,其餘人則依舊呆在車上。

華夏人講究規矩,尤其是高門大院的世家。

陳畫冬身後跟著陳描夏,一言堂的主脈式微,除開失蹤的陳繪春,以及被迫出走的陳摹秋。

他們兩個是碩果僅存的主脈子弟,在支脈的虎視眈眈裏,堅守著主脈的地位。

真正壓著陳家支脈的,除了陳畫冬的手段和心機,還有華夏人骨子裏的“忠義”二字。

說到底,其實就是麵子問題。

正脈要被彈劾去權利,被另外的派係取而代之,是要經過所有人“許可”的方式的。

不論是明爭還是暗鬥,始終都需要有一個為人所接受的理由。

畢竟輔佐朝綱,垂簾聽政,也得有“陛下尚幼,代行君權”之類堂而皇之的借口,否則就是謀反。

可惜這些打如意算盤的,都已經被陳畫冬的機心,給製衡在了某個恰到好處的點上。

支脈中,有野心要取代主脈的不止一個。

可誰也不願意將權利分化,誰都想成為“一言可為法”的掌舵者。

所以這些支脈,彼此之間也相互忌憚猜疑。

正因為如此,陳畫冬才勉強讓主脈暫得喘息之機。

可她和陳描夏都明白,主脈被取代隻不過是遲早的事。

遙遙望見立在正堂外,一襲水紅長裙,美得讓人窒息,卻神色清冷的張麗。

陳畫冬眼裏,閃過一絲驚異。

張麗似有所感,與她四目相對。

心細如發的陳畫冬,立即就讀懂了她眼神之中的懇求,那像是溺水的人望見了救命的稻草時,所煥發出的希望。

陳畫冬不動聲色地走到近前,款款笑道:“張家主不遠千裏,舟車勞頓,小女子有失遠迎,祈請恕罪。”

張庶成似笑非笑地看著陳畫冬,道:“豈敢。”

立在張庶成身側的顧遠,全然沒有波動的目光,落在盈盈一禮,柔弱卻又似堅強的陳畫冬的身上,也不悠然多了一絲亮色。

她身著素衣,在張麗身前卻絲毫沒有落下風。

兩人的美貌幾可平分秋色,一個是空穀幽蘭,一個是映雪蓮花。

顧遠嘴角彎起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張麗雖然貌美,可卻氣息全無,隻是一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