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庶成欲言又止,顧遠皺了皺眉:“張家主直言便是。”
聞言,張庶成才字斟句酌道:“實不相瞞,老朽此次相請先生,是為了半月後南河陳家三十年一度的祭禮。”
說罷,他頓了頓,看了看顧遠殊無變化的表情,這才接著道:“此次祭禮,除了重新梳理陳家內部的勢力分化,也關係到‘羽衣道人’的一些隱秘。
屆時,不但有連家到場,還會有其他隱世宗門、世家前去參與。或許彼此之間,會有爭端。
所以還懇請顧先生,與我等同行。不需要先生出手,但有先生坐鎮即可。”
顧遠了然道:“正好最近我處於突破的瓶頸期,一味修煉無益,權當是去散散心。”
張庶成驚喜萬分,忙又給顧遠續了茶。
這才感謝道:“多謝顧先生,有先生這句話,我張家也有了底氣。”
顧遠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剛才聽先生言說,到了突破的瓶頸期——莫非,先生已經觸摸到了‘神藏’的門檻?”
“豈有如此簡單?”
顧遠搖了搖頭,淡然道:“不過是略有所得,尚不能得門而入。不過現在所欠缺的,不是我自身的火候境界,而是那一線可遇而不可強求的明悟。
若是機緣巧合,也許明日就能破關,若是沒有這機緣,也許長達數年,依舊原地盤旋。”
張庶成忍不住道:“顧先生如此年紀,成就已經遠勝尋常。老朽苟活一世,至今依舊在先天上摸索,此生‘神藏’無望。”
他的語氣裏,羨慕與失落參半,羨慕的是顧遠的天資之高,修為之強,失落的是自己半生蹉跎,苦修數十年,卻敵不過一個青年人。
“這樣一來,就算那小子破罐子破摔,張家也不必怕他了。”
張庶成收起心底的一抹黯然,又笑道。
顧遠聽他這句自語,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張庶成道:“顧先生,關於羽衣道人的事,您是知曉的。”
“不錯。”
顧遠點了點頭:“道門中興之祖,純陽祖師之後,他是唯一一個進入太虛境界的修者。
隱世之中,關於他的記載雖然不多,但我知道,他和張家陳家,都頗有淵源。”
“何止是淵源。”
張庶成臉色正了正道:“羽衣道人連可久,是張家的宿敵。
他身死道消,一縷靈智不散,如今被連家那個瘋子找到了應化法身的容器。”
“應身?”
顧遠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若是這位應身,‘繼承’了他種種過往的記憶,那麼他就有可能真的從虛無中歸來。”
張庶成緩緩道。
顧遠沉吟了片刻,點頭道:“想不到,應身之法真的存在。”
“所幸,他現在實力有限,就算羽衣道人想歸來,以他如今的容器強度,也根本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