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還曲筆連環,簡直就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好不好!?
言詞樸實得就像鄰裏街坊之間的對話,哪裏又能看得出來字字如珠?
女子話音一落,人群裏傳出陣陣噓聲。
那蘇公子冷笑連連:“喲,王有成,你果然長進了啊!都知道找托啦?”
說完之後,又轉眼望向了那宮裝女子,臉上滿是輕慢道:“嘿嘿,姑娘,你莫非真當我們大家,都是白癡不成?就這種詩,隨便找個人,也能做得十首八首的!”
王有成衝宮裝女子拱了拱手,轉頭對著蘇公子,笑道:“聽說蘇公子曾經在某處山中泡溫泉,因為一時內急,不及更衣,便穿著浴袍去了茅房。”
聽到王有成話,那宮裝女子頓時麵色有些微紅,微不可聞地啐了一口。怎麼說著說著,竟然說到這種事情了?
與女子的反應不同,其餘的圍觀者聽到王有成的話,卻不免覺得有趣,不由都豎起了耳朵,等著他的下文。
“誰知那茅房的兩根橫木,年深日久,早已枯朽,您一失足……”
說到這裏,王有成故意頓了頓,對蘇公子投過一道心領神會的眼神:“其中滋味,我想蘇公子至今還記憶猶新吧?”
圍觀的眾人聽他說到這裏,不由都將眼神望向了坐席上。
離坐席近的幾個人,則下意識地躲開了兩步,似乎生怕沾染上什麼晦氣一般。
蘇公子勃然大怒,再度站起身,指著王有成道:“你這廝胡說什麼,老子何時掉到茅坑裏了?”
王有成翻了翻白眼道:“蘇公子,我好像沒說你掉茅坑裏吧?”
蘇公子愣了愣,轉瞬之間就明白過來,又更是氣得暴跳如雷。可是已經掉入了王有成提前挖好的語言陷阱裏去了,這下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見眾人望著自己那種嫌惡之情,他體似篩糠,咬牙切齒,望著王有成的眼神,幾乎要將他殺死。
那宮裝女子也是不由掩著嘴笑起來,眼中滿是鮮活的顏色,望向了王有成,似乎將他當成了什麼稀罕好玩的物事。
王有成望著那氣喘籲籲的蘇公子,以及那不斷給他撫著背脊順氣的小廝,又轉過頭,視線掃過圍觀的眾人道:“大家可知,這事為何無人知曉?”
不待眾人回答,王有成又接著道:“就因為他當時穿的是一件浴袍,又披散了頭發,別人根本沒認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蘇公子。”
說完之後,王有成再度望著蘇公子道:“你看,拋去了華貴的衣裝,你蘇公子這有形之軀,尚且不是誰都能認出來的。”
說到這裏,王有成又停下了聲音,臉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何況我這無形的華彩文章?如果我的這首詩,署名吳子章,你還敢這樣不假思索,出口如同犬吠麼?”
那蘇公子被他氣得早已臉色發白,哪裏說得出話來。
那些時不時落在身上的目光,顯然已經讓他難堪至極。
王有成的心中,此時也是忍不住笑意,自己這抹黑的水平,似乎又升級了。
那柳言之臉色變幻了數下,看了一眼宮裝女子,衝王有成拱了拱手道:“學生愚鈍,的確不知先生詩句的妙處,還請先生為我解惑!”
他的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是眼中卻分明帶著一絲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