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成疑惑道:“十八子?”
那服務生冷笑一聲,不無譏諷道:“連十八子都不知道,還好意思說了解淮揚菜。”
周圍的那些食客,顯然也對這十八子的稱謂也是一無所知,一個個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來。
“淮揚菜,一套十八件的刀具之中的最後一把,通常都是分量很重,而且鋒利異常,乃是淮揚菜師徒傳承的一種象征物,命名為不切,平時也隻是作為擺設用。”
那服務生解釋了一句,見眾人依舊望著自己,不由抬起手,用小指將耳邊的一縷頭發捋到了耳後,繼續道:“而這些不切之中,隻有重量超過九斤九兩的,才能稱為十八子刀。”
眾位食客,聽完了解釋,都不由恍然點頭,有人滿臉狐疑道:“那這麼說,十八子刀,就真的隻能用作擺設,沒有人用過嗎?”
服務生看了看對方,翻著白眼道:“用自然是有人用過,但是能用的了這樣的刀的,無一不是頂尖的大師,他們對力量都有著絕妙的控製力。”
說完之後,他又將視線望向了提著刀的王有成,雙眼中的意思十分明了,根本不相信王有成能夠操縱這把十八子。
王有成也不看他,隻是麵不改色,將那刀握在了手心裏,感受手臂之間的肌肉莫名的跳動感,轉回身,打開了水龍頭,將這把十八子放在水下衝了一下。
眾人見他這動作,無不瞪大了眼睛,莫非這位還真要用這把刀,而且,還是用來切幹絲?
女子微微皺眉,看了看王有成的身形,開口道:“這把刀,沒有足夠的力氣,切不了兩下就會手軟,你確定你要用?”
見王有成頭也不回,默不作聲,自顧自用毛巾擦幹了刀身上殘留的水珠,女子眉頭皺的更緊。
高個大廚和那服務生,也都是靜靜注視著王有成的動作,心中冷笑,隻期待接下來的猴戲上演。
那幾個食客,則是一個個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抹明顯的荒謬。
王有成沒有在乎眾人的反應,暗自定了定神,右手攥著刀柄,深吸了口氣,腕部的肌肉猛然發力。
食客們都將眼神投向了王有成手上的那把造型古樸,略顯厚重的光亮刀身上,是十八子三個漢字的銘文。
在王有成的腕部力量作用下,眾人視線所聚焦的那把刀,竟然在他的手心裏動了起來,猛然翻轉出了一個漂亮的刀花。
這一番動作,輕巧流利的就好像讀書時後,學生們愛玩的轉筆遊戲一般。
幾人臉色都是一愣,那女子也是雙眼陡然睜大了一些,身後站著的大個廚子和那服務生,則是長大了嘴,似乎被王有成的這一個動作給震住了。
眾人還未及回過神來,王有成的左手已經拿起盤子,將其中的方幹放在了案板上,空盤子則遙遙放在了案板的左端。
將左手靠在後背上,雙腳微微打開,與肩相齊,不丁不八站住,右手緊握著那把十八子,整個右臂紋絲不動,仿若磐石。
此時,十多雙眼睛注視著的,王有成的消瘦背影,似乎突然迸發出了一股強烈的力量。
那力量與他那身形結合於一處,顯得十分的不和諧,甚至讓人產生了一種錯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