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莊子上去,他拿給奴才看過,說是新做的。”
“蘇公公……”傅鼐眨眨眼睛,看了看張保,又看了看四阿哥。
倏地,三人同時反應過來,轉頭看向東北角的圍牆,厚實的牆壁又悉索了半刻,一隻手攀在了上頭。
四阿哥征愣地盯著牆頭,一大堆話噎在喉嚨裏,怎麼也說不出口,胸口悶得發慌。
牆那邊,一個踩著另一個,似乎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一個黑乎乎的頭頂總算慢慢地升過牆頭。
四阿哥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圍牆,與漸起的雙眼四目相對,一瞬的酥|麻,一時的惶然,而後是衝天的怒氣。
小英子無辜地抿了抿唇角,衝四阿哥傻傻一笑道,“貝勒爺你安全就好,師父也能放心了。奴才在這兒不方便行禮,貝勒爺您——”
“李英,你個羅裏吧嗦的嘮叨鬼!”蘇偉顫唞著雙腿,一口氣沒挺住,跪了下去。
“啊,奴才告退——”小英子尖叫一聲,消失在牆頭,緊接著是紛亂而去的腳步,巡邏侍衛的大喊。
四阿哥一手扶額,眼冒寒光,“蘇偉,等你回府的!”
第219章 推波助瀾
康熙四十四年
十月二十八,四爺府
東小院,傅鼐由外匆匆而歸,向四阿哥一俯身道,“主子不用擔心,蘇公公他們腳步快,巡邏的侍衛根本沒看清楚。另一邊,蘇和泰大人知道您欲太子交好,也不欲過多追究。”
“那就好,”四阿哥緩了口氣,一手撫著額頭,靠坐在長椅上,“你這幾日跟蘇和泰多來往來往,宮裏的消息,咱們也不能全然不知。”
“奴才明白,”傅鼐低頭拱手,“蘇和泰既受命於托合齊,想必也知道此番事態的輕重。太子咒魘之事一旦有所進展,他多少會透出些風來的。”
四阿哥點了點頭,輕輕撚了撚手指,“三哥若真打算淌這趟混水,也就是這幾日了……”
張保端著托盤邁進內廳時,傅鼐正好退下,“主子,茶房新製的點心,您早膳吃得少,用一些墊墊肚子吧。”
“放下吧,”四阿哥起身走到軟榻旁,一隻黑漆的短靴放在腳榻上。
“爺記得,讓你給蘇培盛送的東西也不少,”四阿哥俯身坐下,撿起那隻靴子前後看了看,“內製的東西有時候是不結實,但總歸精致些。你看他這隻靴子,用的雖是鹿皮,質地卻不是上乘的,還用這麼粗的金線紋邊,看起來就像那種土豪鄉紳特地穿出來炫耀的。”
張保幹幹地笑了兩聲,低下頭道,“主子有所不知,這套行頭是蘇公公特意讓人做的。內造的東西雖不常見,但總歸紮眼。蘇公公要和那些走南闖北的行商來往,在穿著上總得費些心思。”
“爺又不是養不起他,”四阿哥悶悶地往軟墊上一靠,“天天費勁心思搞這些歪門邪道,回府見我一麵都不樂意……為他好,送他出京,還跟爺發脾氣……”
黑漆短靴“砰”地一聲落到地上,張保後退了兩步道,“主子這是鑽牛角尖了,您總比奴才了解蘇公公啊。蘇公公跟著您這麼多年,雖說時有衝動,但做事總會瞻前顧後的。您看今天,蘇公公得知了您被圈禁的消息,得是急成什麼樣子,才會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攀上牆頭來打探消息啊?”
四阿哥瞥了張保兩眼,沒再吭聲,沉默了片刻後拿起一塊千層酥就著茶水吃了起來。
京郊大糧莊
蘇偉的馬車回到糧莊時,已近午夜,庫魁匆匆打開院門,扶著蘇偉下車,“今兒個怎麼這麼晚啊?莊頭和侍衛們都急壞了。”
蘇偉喘了兩口氣,擺了擺手,後麵小英子哼哼唧唧地跳下馬車,走起路來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