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場激情裏受了些傷。回到家,讀大學,鬥膽設計與嚴建飛的人生。那是一個成功的案例,可如同龐子文一樣,嚴建飛仍是成為了她的路人。

文熙開始害怕,沒有勇氣再愛。她躲趙磊,又反複做夢,夢中的男子有著她最熟悉的容顏。熟悉到﹌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一直以來對她的挑剔,豈不都成了偏見?

這一整天文熙都在想著曾經的種種。她沒有意識到,周悅的出現,正在讓她費心安置好的天秤發生傾斜。

晚上新任命的組長給大家開會。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加兩個原本有希望升職卻輪空的同事語氣酸溜,這場會議的氣氛極不祥和,辦公桌邊磁流亂躥。真應了節氣,秋末冬初,天幹物燥。這讓文熙想起當年與周悅的勾心鬥角。那叫一個字字為營,相互眼神中是□裸的撕殺。

一晃兒,是多年還是昨天?好多事就像夢境一樣不真實,但感受深刻。

散會時文熙刻意最後離開會議室,關了燈,手機短信提示音適時響起。被推掉晚餐約會的趙磊問她散會沒有。文熙回說散了,正準備回家。他馬上把電話打進來,“那一起吃晚飯吧,我還留著肚子等你呢。”

文熙啞笑,“我吃過了。”

他說:“你可以陪我吃啊。當然了,你要是覺得陪人吃飯這說法不太好聽,那我就再忍一會兒,等你吃宵夜。這過程中我們可以找點別的事做,促進你消化……我是說看電影什麼的,你別想歪啊。”

文熙用肩膀和頭夾著電話,把要帶走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包裏裝,順便聽他天衣無縫的約人計劃,聽到最後終於忍不住罵道:“趙磊,你怎麼那麼貧啊?”

趙磊嗬嗬笑道:“那就別跟我廢話,趕緊下來吧。我告訴你,我都在你們樓下等倆多鍾頭了,你說什麼,我都想好對付的了。”

文熙投降,“好好好,馬上。”掛了電話直搖頭想笑。

組長從工位走出來接水,看見文熙已收好背包,叫住她,“你走東邊吧?稍等會兒,我送你一段。”

文熙道過謝,“朋友在樓下等我呢。”

背後忽然傳來哧聲一笑,“晴姐啊,您沒聽著熙子剛收到甜蜜追殺令啊?噢,也難怪,您大概聽不出,那是男朋友打的電話吧?”

說話的正是原本升職呼聲最高的朱諾,與新組長阿晴業績相當,據說是因為年輕了幾歲才沒拿到組長位置。論資排輩上落敗,這理由自然讓人不服。

文熙不想成為引撥蟋蟀的草須,遂起身在朱諾臂上輕擰一把,“就你耳朵尖。我先走了啊,晴姐。”

阿晴有些尷尬,招呼過後,轉身回了工位。

朱諾冷笑,同文熙一起出了辦公室,等電梯時做作地長歎口氣,“你看人這還不緊不慢的呢,咱可比不了,到點兒不走,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怎麼著?你們那位樓下等急了吧?”

文熙說:“他閑的。”

“都這樣。”電梯到,二人步入,朱諾盤手站在一邊,鏡麵梯壁映出她年輕而不甘的臉,“其實我猜著了這次老陳得讓她頂賈玲兒。人家那為工作多盡心盡力啊,怎麼加班加點兒都沒怨言。嗬,我不行啊,我有家要顧,哪能把精力全砸這上頭兒?”

文熙心裏明白,陳大鵬看得出朱諾是做事而非管事的人,所以才不升她。

但是二選一這種事,怎麼做都有一個不痛快,陳老油條的做法是,誰也不安撫,任她們鬥去。壓不住的輸人輸陣,自然也再拔尖兒不得。

文熙偷偷搖頭。

人常說職場如戰場,她卻覺得職場如秀場。大家粉墨上陣,舉手抬足,甚或一個表情、眼神,皆任性不得。並且每一場都是正式演出,沒機會彩排,你隻有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