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將大貨車停在路麵寬闊處,就下了車。
車修好了,大、小個子態度迥異,小個子虎著個臉,顯得有點不高興,大個子則滿臉笑容,向張鐵柱連連道謝。
張鐵柱一走開,小個子朝大個子,嘟囔著個嘴道“瞅,兩千塊的獎金沒有了。”
大個子一巴掌搧乎過去,罵道:“錢,錢,錢,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錢,我們能把自己摘出去就不錯了。”
小個子一手護住剛被搧過的火辣辣的右臉,一邊不服氣地道:“怎麼啦,還有胡鄉長擺不平的嗎?”
大個子瞅了一眼張鐵柱呼嘯而過的警車,悠悠道:“井底之蛙。胡修武,不過是個土皇帝,你瞅瞅,警車護送,還是青山刑警的車子護送,來頭不小呀。”
小個子這才頓悟過來,奉承道:“還是黑皮哥腦子好使,今天要不是你在,肯定出事。”
大個子又一把掌搧乎過來,小個子剛才動了一番腦筋,腦子終於好使了,他頭稍微一偏,大個子削偏了,一下子打在車窗的鐵框上,直痛得呲牙裂嘴。
小個子笑了,露出一嘴的黃牙,嘿嘿直樂道:“我現在也腦子好使了,瞅你,中計了吧......”
田裕民上了張鐵柱的車,一上車,田裕民翹起大拇指表揚道:“行呀,張大隊,技術見長呀!”
張鐵柱換了一個檔位,厚顏道:“我是誰呀,有我在,沒我擺不平的......”
田裕民掏出一根香煙,點上火,悠然吸了一口,然後緩緩道:“吹吧你,張鐵柱,以為我沒看出來呢?那輛車子根本就沒壞,是不?”
張鐵柱打了一個愣怔,他腳下一鬆,將車速降了下來,無可奈何地回答道:“首長,你還是那麼英明,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要不,我們把那倆司機給拘了?”
田裕民深吸一口香煙,吐出圈圈煙霧道:“怎麼拘?理由呢?你有拘留證嗎,你?”
“什麼理由?老......子就是理由,隻要我把他們往我車上一請,不相信他們還敢不開口。”張鐵柱氣壯山河地說。
“算了吧,他們也是受人指使,我們先去吉山村找到當事人再說......”
車子又駛了幾分鍾,就看到一塊“吉山村”的指示牌,估計吉山村到了,張鐵柱將前車窗搖了下來,問一路邊的小賣部老板,老板慌忙說這兒就是吉山村,張鐵柱再問山口鄭組,那大約五十來歲的老板,慌忙趨近一步,指給張鐵柱看,說過了那座橋,大樹下那片村莊就是,張鐵柱還想再問,田裕民趕忙在後麵說道:“謝謝你了,老板。”
張鐵柱一踩油門,警車呼地躥出老遠,看到警車走遠了。剛才指點路的小賣部老板,嚇得後背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喃喃道:“是誰犯了案子,刑警隊都出動了。”
到了山口鄭組那棵大銀杏樹,張鐵柱一個緊急刹車,車子穩穩地停住了,再看後麵的桑塔納2000,它也停在了大樹邊上,王一波走了下來,張鐵柱剛要下去,讓田裕民叫住了,田裕民說道:“鐵柱,你就在車上等,我和王一波去就行了。”
“是。”張鐵柱響亮地回答道。
銀杏樹旁邊,也有一個小賣部,幾個六、七十歲的老人,正好奇地看著他們,他們也讓警車給嚇愣怔了,不敢上前,幾個四、五歲,流著鼻涕的小孩子圍攏了過來,他們圍著田裕民他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田裕民傾下身子,問一個渾身沾滿泥巴的小男孩道:“小朋友,你知不知道鄭帶弟家?”
小男孩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
“你帶我們去,好不好?”此時,王一波從這兒的小賣部,買來了大堆的零食,分給那幾個小孩子。
這群孩子們立刻雀躍了起來。
於是,他們興高采烈地向鄭帶弟家走去,田裕民和王一波緊跟在他們後麵。
微風中,坐在小賣部的幾個老人,從傳入耳中的片言隻語,還是知曉了田裕民他們是來找鄭帶弟家的,其中一個老人長歎一聲道:“看來,鄭昌鈺又要倒黴了......這次還是刑警......”
另一個老人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看了眼警車,輕聲道:“小聲點,小心禍從口出。”
於是,他們不再言語,隻是緊張地盯著兩輛車子。
此時,走到一處低矮的紅磚瓦房前,領頭的小男孩十分興奮,他高聲叫道:“正慶,正慶,有人找你家。”
這時,紅磚瓦房裏出來一個小男孩,上身穿著一件破舊的汗衫,下身沒穿衣服,一隻小雞雞凸然呈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