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的內心百轉千回,焦躁不安。
那個心裏的念頭就像是迎風生長一般,伴隨著一天天的時間流逝,越來越強烈,直到有一天,醫生來例行檢查的時候,麵色凝重,說聞博現在的情況不太好。
保鏢把情況彙報給了聞宿,聞宿冷聲道,“等他死了再告訴我。”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似乎對自己這個弟弟,已經全然沒了感情。
薑子墨看著保鏢臉上的無措,又想起了聞宿那天的話。他想,聞宿大概是真的已經放棄了這個弟弟,從那天他怒罵完聞博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保鏢每次和他說聞博的事情,他也不理不睬。
也是,聞博現在活著,本身就和死了沒什麼兩樣。他還做出了那種事情,挑戰了聞宿的權威,如果自己是聞宿,應該也恨不得自己這個弟弟早點去死。
他看著聞博,眼裏滿是悲涼,他心想,聞博,你千萬不要怪我,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你是愛我的,你應該也不希望我這一生,就被困在這麼一個沒有希望的地方吧。
晚上的時候,保鏢去食堂吃飯,薑子墨不能離開這間病房,他的飯都是由保鏢吃完後打包帶回來。
他安靜的看著保鏢離開關上了門,然後把目光轉向聞博。
薑子墨一直覺得,聞博的情況應該比他想象的要樂觀的,他雖然瘦了許多,但依舊可以自主呼吸,每天隻需要輸液補充營養就好,然而,醫生卻說他的情況不容樂觀。
所以,聞博終究還是會死嗎?那他會在什麼時候離開呢?幾天後?幾個月後還是幾年後?
薑子墨覺得應是幾天或者幾個月後吧,不然也不能說他情況不容樂觀。
可是這種等待太虛無了,現在的日子每一天對他而言都是煎熬,多一天就多一份痛苦,薑子墨不想也不願意這麼煎熬下去。
如果聞博運氣好,即使情況不樂觀也能再活幾年呢?難道他也要陪著他在這個病房裏待幾年嗎?不,這簡直是另一種形式的監獄,他還這麼年輕,他不能把自己最好的時光耗費在這裏。
反正聞博也是會死的,那麼早死和晚死其實也不差什麼吧。
“你會原諒我的吧。”薑子墨輕聲道,“你這麼愛我,你也不願意我一輩子被困在這裏吧。”
他看著聞博,顫唞著拿過了他旁邊的枕頭,“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你別怪我。”
薑子墨說著,慢慢的把枕頭放在了聞博的臉上,隻要他用力按下去,聞博就會死,他現在不能動,根本無法反抗。薑子墨顫唞著手,一邊祈求著他的原諒,一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突然間,他聽到枕頭下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想殺我。”
那聲音既悲慘又無力,甚至還待著絕望與痛苦。
薑子墨一驚,他嚇得鬆了手,向後退去。
下一秒,門開了,保鏢跑了進來。
薑子墨還沒反應過來,保鏢已經拿走了聞博臉上的枕頭,狠狠的瞪著薑子墨。
薑子墨被他瞪得害怕,一低頭就看到了聞博發紅的眼睛。
聞博幾乎不敢相信,“你想殺我!薑子墨,你想讓我死!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想讓我死!”
薑子墨慌忙的解釋著,“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怎麼不是故意的!”聞博怒道,“你剛剛難道不是想親手殺了我嗎?!”
聞博悲憤的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個笑話,“我其實早已經醒了,隻是清醒的時間不長,大部分的時候都在沉睡,你不知道吧?!”
他苦聲道“我醒來的那天,我哥和我說,送我來醫院的是司機,不是你,你當時隻想著跑,你不管我的死活,我就那麼倒在地上,你卻隻想著跑,生怕我的事影響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