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之間(上)(1 / 2)

等劇烈的疼痛傳來的時候,張凱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捂著自己的手臂斷處,在雪地裏打滾,在他滾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紅色的血冰。

斷掌上的神經沒有立即死亡,還在不斷的抽搐著,看上去讓人心悸,而原本已經“死”去的林木卻緩緩站了起來——這看起來是一個艱難而痛苦的過程,他用手撐在雪地上,慢慢的尋找著身體的平衡點。可以看得出來,剛才的襲擊的確讓他受了很重的傷,隻是,他還沒有死。

一直以來沉默寡言的郭鬆明並沒有理會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同伴,而是立即調轉槍口,對準了看上去已經沒有力氣站立的林木。郭鬆明沒有立即開槍,但這並不是出於憐憫,而是他還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沒錯,對方看起來好像已經支撐不住了,但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用來麻痹自己的假象?就好像他剛才通過裝死麻痹張凱一樣。

“你不是已經受了重傷嗎?怎麼還可能站起來?”郭鬆明好像一口破鍾,由於過度的緊張,令他的聲音音調聽起來很古怪。

林木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像狼一樣用舌頭舔了一下有些結冰的嘴唇。他的眼光很鋒利,鋒利得想一把刀子,能把人的眼珠挖出來,在他目光的注視下,郭鬆明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重傷的人類,而是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劇毒響尾蛇。

“你們知道黑桃J,難道不知道黑桃J的特點?對於黑桃J來說,生命隻有兩種形式,生,或者死,除此之外,無論是受傷或者不受傷,輕傷或者重傷,都沒有任何區別。對於我來說,疼痛隻是一種感覺,隻要沒有死,黑桃J……咳,咳,就具有戰鬥下去的本能!”林木的聲音不時被他的咳嗽聲打斷,但他的語氣卻顯得異常堅定,而手中的黑色匕首,一片潔白的雪地中,也顯得異常突兀。

林木經過反複的嚐試,最終也沒有把身子站直,隻是半蹲著,後背彎曲成一個很詭異的角度,整個人就像一隻煮熟的大龍蝦。就在郭鬆明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忽然,林木扭曲的身體陡然繃直,整個人好像利箭一樣的朝自己射來。

他衝過來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仿佛已經完全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以至於郭鬆明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更不上對方的移動速度——當然,這隻是一種錯覺,造成這種錯覺的因素並不是林木在衝刺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而是他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般的協調和順暢。

在爆發的瞬間,林木的身體就好像一頭急速奔跑的獵豹,高度靈敏的神經係統將全身上下每一個器官都將潛能發揮到了極限。此時的他就好像一台經過精密設計的機器,每一塊肌肉,每一條血管,甚至每一根毛發都被完美的結合了起來,使他的速度達到了生理所能承受的極限。

這個變故大大的出乎郭鬆明的意料,他立即扣下扳機,步槍子彈在雪地中劃出一條弧線,但槍杆移動的速度卻追不上林木衝過來的速度,他手中的匕首從郭鬆亮的頸部血管出劃過,滾燙的鮮血衝天而起,灑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十步殺!這是林木用以保命的殺手鐧。使用這個招式對身體的損耗較大,所以在今天以前,他隻在實戰中用過六次——卻殺死過十三個人。

對於他來說,想郭鬆明這樣的“人類”,雖然經過專業的訓練,但一對一的話,還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隻是不斷下降的體溫在告訴他,自己失血很嚴重,如果不能速戰速決的話,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所以,他才強忍劇痛,以“十步殺”的招數將快速對方解決掉。但他也付出了很沉重的代價——在這種劇烈運動的拉扯下,肺部的傷勢變得更嚴重了。

對於別人來說,這種近距離槍傷所產生的痛楚會嚴重影響到各項身體器官的正常運作,但對林木來說卻完全不成問題,他並不是感覺不到痛楚,而是努力去忽略痛楚帶來的負麵情緒,甚至是將痛楚當成一種提高神經興奮度的正麵刺激——類似於做?愛高?潮時的性興奮一樣。

所以在殺掉郭鬆亮之後,他又毫不費力的替斷臂的張凱解決了身體的痛苦,再轉回頭去看文靜時,這個小姑娘已經嚇得無力站立,跪倒在雪地裏。

“你,你,你,你要殺,殺,殺,殺我?”文靜抖得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她雖然有博士的學曆,但她依舊是個女人,怕老鼠、怕蟑螂、怕鬼、怕流氓,尤其怕死。怕死是所有人的天性,但對於男人來說,他們往往羞於表達出自己的這種天性,可是對於女人,卻很少有這種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