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段(2 / 3)

“你?……那你是誰?”有人驚疑不定道,不知為何突然他們的隊伍裏又冒出了一個給幾個妖物背書的人。

“在下可以說是曾在沈家主手下做過事。”殷子聞道。

混亂,太混亂了!怎麼又來了個前手下?

眾靈師一時如被剪了嘴的鵪鶉似的,一言不發。

無他,本來聽到沈淵渟並不否認自己也是半妖時,他們一眾在底下圍觀的都已驚呆了。這個事實還沒消化完畢,現在又告訴他們一個這樣的消息,叫他們如何接受?

虞長樂不理會眾修士,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已經上前走到了染血的椅子邊:“沈厭確實來過這裏,他是想拿走什麼東西嗎?”

拚著一副重傷的身體到了這裏,肯定不是為了留下這一地鮮血,白白給他們線索。這裏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驅使著他將死也要來取。

敖宴伸手,修長的手指在椅子旁的石壁上摸索了幾下,道:“空心的。”

虞長樂反握住劍鞘,巧勁一敲,石壁就裂了開來。斷口本應該埋著陣法,不會這樣被輕易打開,但沈厭來得匆忙,隻來得及把石壁合上,一應防禦、埋伏陣法都顧不得了。

裏麵當然已經空了,但卻能讓他們看出那件東西的大小。

不大,也許一手就能握住。裏頭還散落著一些焦灰似的顆粒。

虞長樂不放棄地再看了幾遍,但線索到這裏就斷了。他隻得回身,但到了洞口聽到那群修士的議論,不覺嘴角一抽。

“……什麼?!連那刺花印也是他弄出來的?”

“沈厭小兒,未免太會騙人了!”

“此等世家,留著何用?必要有別人取而代之!”

“這囚室就是個證據,表麵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私底下不知道在幹什麼呢。”

“縱雲子可惜了……”

殷子聞帶著笑,在一圈人裏偶爾插幾句話,輕易就把眾人調動成了義憤填膺的情狀。真的是如此群情激奮嗎?其實也未必,不過冠冕堂皇地給自己推倒、瓜分第一世家披上些好看的皮罷了。

他們也許不太信任虞長樂和敖宴這兩位“妖物”,但殷子聞是實打實的人修,且此前還與他們在同一陣營裏。

或者,此時虞長樂和敖宴的身份根本就不重要了。就算沈淵渟在幾十年裏推動風氣變化,但真正對妖物厭惡至極的也隻有沈淵渟一人,這些大家族的人物或是江湖散修隻想從中獲利。

虞長樂道:“靜一靜,各位。既然沈厭已不在此處,那麼我們就該有下一步行動了。”

“那……去找另一批人?”一人不確定道,“他們那邊不知有沒有結果。”

虞長樂搖搖頭,道:“不是。”

除了血跡,洞口處還有傳送陣留下的痕跡,而且又是一個消耗巨大的長期傳送陣。

沈淵渟命不久矣,敢再開一個這樣的陣,已經是一副瘋狂到了極點、孤注一擲的模樣。他這時最會想去哪裏?如果他為自己打算過,有一天自己快要身死,他會選擇在什麼地方了斷?

而這個地方不是他自己的沈家,還會是哪裏?

虞長樂和敖宴對視,同時開口道:“秀榮仙府山!”

*

秀榮,仙府山山麓。

白玉的神道幾十年未曾有人打掃,曾經通透的顏色已黯淡成灰白。無人修繕,神道依然寬闊,卻已有多處斷裂,斷口雜草生長,隻有兩側神獸石雕還能依稀看出當年鍾家的繁華。

荒蕪,陳舊,卻有一種別樣的神聖。

零星的血滴在神道上,一路往上,宛若朝聖的人耗盡了最後一絲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