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段(1 / 3)

裏的驚疑還未散去。

死寂般的無言中,一個鍾家長輩沉聲道:“今日之事,誰都不準說出去。在查清事實前,誰都別想走出去!”

那雙威嚴的眼睛一一掃過宴會之人,在座多是鍾家人,於是視線便重點落在了商不凡和沈厭身上,帶著讓人不敢深思的涼意。

商不凡一個激靈,轉過頭去看沈厭。

“你看我幹什麼?”沈厭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不是我做的!”

商不凡麵如土色,恐懼的情緒翻湧而上。顯然今天這事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縱雲子走火入魔,這彌天的醜聞,會由誰來負責?

華道宴以這樣一個誰也猜不到的方式結束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裏,婢女下仆在一天之內就消失得一個不見,連屍骨都未讓人看見;而餘下的諸人,則被安排進了一小片房舍裏。名為住宿,實為監|禁。

畫麵一花,像是跳過了幾天。虞長樂和敖宴眼前浮現出一個狹小的房間,商不凡從門外闖進來,道:“老七,你快逃吧!大事不好了,他們……他們要殺你啊!”

油燈之下,沈厭的表情晦暗不明。他道:“他們是怎麼說的?阿憶為何會走火入魔?”

短短幾天,他的氣質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種陰鬱的神色在眼底深處滋生。

“他們說,說……是縱雲子喝下的酒裏被下了毒,才會如此。”商不凡小心翼翼道。

沈厭定定地注視了他一會兒,輕聲道:“我知道了。阿憶醒了嗎?他是怎麼說的?”

他的眼神偏執而瘋狂,仿佛將死之人隻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這眼神讓人害怕,商不凡咽了下口水,神色躲閃,道:“老七你快逃吧……現在還來得及!我是偷偷過去,聽到的……他們現在還沒動手,快點逃啊!”

“阿憶呢?我要去找他。他知道的,肯定不是我做的。”沈厭站了起來,呢喃如自言自語,徑自往外邊走,“我要親自與他說。”

商不凡的眼神驟然波動了一下,顯露出一種快哭的表情。他上去一把攔住沈厭,吼道:“縱雲子早就醒了,他已經知道了!”

沈厭的身形定住了,低聲道:“……他相信了?”

商不凡用力地點了點頭:“他們說,是上次……門生墜飛劍一事,縱雲子沒幫老七你說話,所以你就一直懷恨在心,處心積慮地接近他……要害死他。”

“他也相信是我下了毒?他就這麼不信我?”沈厭的聲音漸漸高了起來,商不凡似不忍聽,顫聲道:“老七,你快走吧!”

虞長樂在一旁,低低道:“鍾憶會走火入魔,恐怕是他自己的原因。”

曆史上並非沒有這樣的事,修無情道的天才往往更容易出問題。而且鍾家雙子這一支似乎是內部通婚,體質本就容易有隱患。

隻是恰巧十分倒黴地,走火入魔發生在了華道宴上,還更巧合地發生在了沈厭敬酒之後。隻是就算沒有敬酒,鍾家也可以找出別的千萬種理由把責任推給沈厭:在菜裏下了毒,筷子上染的毒,甚至熏香裏有毒……

簡而言之,他們不能承認是鍾憶自己的問題。

鍾家如今的第一天才,最具前途和希望、最可能挽救鍾氏新生代形象的鍾憶,怎麼可以出問題?所以,隻能是他被人害了。

連理由都想好了,沈厭心懷不滿,處心積慮,痛下殺手。環環相扣,挑不出紕漏。

沈厭抬起頭,靜默了一會兒,竟咯咯笑了起來:“荒唐……荒唐!!酒裏下了毒?我謀害縱雲子?!荒謬,荒謬至極!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他!他卻不肯信我!”

他眼裏滿是狂態和哀慟,虞長樂也不由為之惻隱。但在他看來,沈厭過於偏執以至於對鍾憶期望太高了。且因為經曆原因,沈厭對“汙蔑”極為敏[gǎn]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