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個坎我們還能起來的。”商不凡道,“你也不要因此對縱雲子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事已至此, 態度誠懇一點也許問題不是那麼大……”
沈厭驀地抬起頭,道:“連你也覺得是我做的?!連你也不信我!?”
“是不是!?”他吼了出來,手握成拳, 砸在了桌子上, 帶著那信紙整個化為了粉末。
“沒有!絕對沒有!”商不凡被他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 後退一步連聲否認。
虞長樂和敖宴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但沈厭此刻已經處在一種疑神疑鬼的狀態裏,沈厭死死地盯著他,胸膛起伏不定,眼神如凶狼一般。
商不凡在這樣的注視裏,虞長樂看得分明,他腿肚子都在發抖。然而接下來,他卻是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道:“老七,你說是我做的吧。”
沈厭一怔,商不凡繼續磕磕絆絆道:“我……雖然我是很膽小啦……但是,我承認的話對你比較好。畢竟你可是我們的盟主啊!當時雖然你離他最近,但我不也離得不遠嗎?推他一把這種事,又不是隻有你做得到。”
當時那個門生喪命,最關鍵的原因就是他不知為何從飛劍上墜了下去,直接被妖獸攻擊到。也正是這種低級的失手,讓人覺得背後有陰謀。
商不凡越說越利索,顯然是在心裏想了很久。從上次神道下他沒敢站出去救沈厭之後,他心裏就一直埋藏著愧疚和不安。
“就這麼說定了啊!趁我還沒反悔,你趕緊同意!”商不凡道,“我主動認罪,態度好,他們估計也不會拿我怎麼樣的。”
“……商嶠。”沈厭沒有想到他會這樣,除了叫了一聲本名,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虞長樂和敖宴心裏都清楚,雖然商不凡那樣安慰,但這件事的影響必然是十分巨大的。“殘害同門”的罪名一旦擔下,別人會怎麼看他?
第二天,商不凡承認了是他不小心撞到了那名門生的飛劍,才害得他掉下去。雖然他說的是“不小心”,但所有人都默認了是沈厭授意他故意去做的。但也因為沒有第三個證人,除了數目巨大的賠償外鍾氏也未再下達別的處罰。
畫麵逐漸彌散,這段記憶結束了。
在沉默之中,漫天雨聲逐漸傳入虞長樂和敖宴耳中。一道驚雷自天穹劈下,雨幕之中仙府山浮現而出。
“呀!突然就來了好大的雨……”
“最近哪裏能避雨?”
女孩子的議論聲。
“清雲堂吧?”一個女聲道。
另一女修道:“嗬!清雲堂啊……哎呀……”
“清雲堂怎麼了?”又一人質問道,“你這是什麼語氣?沈逐雲是會不讓我們避雨的人嗎?”
聯係一番,虞長樂就猜出這“沈逐雲”是誰了。他心說,原來沈厭從前是有字的,而且一聽就是他自己取的。從這時的“逐雲”到後來的“斷雲”、“停雲”,很顯然對某一個人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鍾憶,縱雲子。
“你說得對,我們清雲堂很歡迎姑娘們。”一道聲音自後方傳出,商不凡撐著傘跟上了這幾個女修,笑道。
先前說話的那個女修噎住了,道:“那……那你帶我們去吧。”
這時的商不凡體態又高健了一些,氣質卻沒發生什麼變化。他領著女修們來到了附近一個小建築裏,上頭正是“清雲堂”三字。
在正廳的茶案邊,正坐著沈厭。
他的麵貌已經接近虞長樂之前在虛境裏看到的、逃亡時的青年。此刻,沈厭從手中書本裏抬起頭,道:“回來了?阿憶是怎麼說的。”
聽到這稱呼,虞長樂揚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