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段(1 / 2)

幾天,動也不動的女孩子,幾不可聞的輕輕歎氣,“您這是練得哪門子仙法啊?不吃不喝的,眼窩都陷下去了,人瘦了一圈!您再這樣下去,奴婢可擔待不起,不得不向閣主大人據實回稟了。”

“我沒事兒,不必稟告任何人。”沉默了許久,直到紫情搖了搖頭,轉過身正欲離去,那位要命的主子竟終於有了反應!

“尊主,您……”

“本尊在辟穀練功,已經大功告成了。”隨口混說了個糊弄鬼的理由,星若撐著手臂勉力坐了起來,順從的由著婢女攙扶著架到梳妝台前,手腳麻利的開始打理,兩眼空洞無神,仍舊半死不活。

“啟稟尊主,奴婢名叫紫情,是來代替霜吟近身伺候您的!”

“嗯。”

“啟稟尊主,由於皇太妃薨沒,全國上下按律守孝七日,皇上頒下聖旨,登壇敕封國師的大典延遲到八月初八辰時,請您提前做好準備。”

“嗯。”

“啟稟尊主,這三天,太子殿下來探望過四次;閣主前天來請過安,見您睡著,就沒有進來打擾;蕭堂主和慕堂主也都各自來過兩回。”

“嗯,謝謝,你出去吧,我還想睡。”

“這……,是,奴婢告退!”紫情皺著眉頭示意性的蹲了一下,什麼也沒有再多說,轉過身大步離去,心裏默默的鬱悶著。什麼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真是有什麼樣古怪性子的奴隸,就有什麼同樣古怪的主子,這兩個人的腦子都有毛病!

雖然有他的衣裳,但他的人並不在房裏,也許,一切都與他無關,隻是自己多疑,冤枉了他而已!一定是的,容止說過的,他不需要感情,不想與任何人有情感上麵的瓜葛。任何人,包括了自己,當然也包括慕雪!他們兩個沒什麼的,沒有眼見為實,更沒有捉奸在床,憑什麼隻聽別人的一兩句話就枉自猜疑?不會的,我要信任他,要信任……

還是那句土得掉渣的老話:時光飛逝,歲月如梭。一轉眼,萬年曆就翻到了八月初七的一天。正午,大典前夕。耀眼的陽光鋪灑在地麵,曬得葉子打蔫兒,還有幾分未退的溽熱。這樣的日子,讓人身上忍不住犯懶,大喪之期,有身分的貴人主子們也沒興致玩樂了,一個個窩回去睡美容覺補眠;太監、宮女和裏裏外外的各色人等也都樂得清閑,不知道貓去了哪裏偷閑,諾大寬廣的行宮之內忽然空曠起來,難覓人蹤。

幾天都沒有出過門,身體已經不適應陽光的溫度了。原本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孩兒,順著林間的小路慢跑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徐徐的渾身騰出汗來,臉上也逐漸生出了幾分紅暈,積攢、擁堵在心頭的大量負麵情緒,似乎也隨著胸口的微微起伏,一點一滴的慢慢消散在了帶著秋日味道的空氣裏麵。

“小白,大中午的,你怎麼會在這裏?”一邊掏出隨身帶著的絲巾輕抹汗水,一麵向著熟悉的身影走去,好奇的翻看著他腳邊擺放著的一個個巨大籮筐,和裏麵呈放的不知名藥材,“煮了好大一鍋藥呀,這是要給牛治病嗎?”

“撲哧~!”優雅內向的大丫頭沈秀一時沒有忍住,失態得笑出聲兒來,羊脂般的細膩臉龐上飛起了一朵羞怯的紅雲,“給林姑娘請安,奴婢失禮了!”

“秀兒,給林姑娘上茶!”淡黃色的太子常服包裹著高大挺拔的身軀,領口隨意的微敞著,露出小半個胸膛,汗水一滴滴順著發梢流淌,臉上一道道黑灰。而主人似乎毫不在乎,仍舊樂嗬嗬的朗笑著,繼續揮舞著兩米多長的粗大棍子,賣力的攪拌著搭在火上,足有半個人高的巨大藥鍋,回頭認真地答道:“當然是給人治病的!大旱剛過,天幹物燥,各地饑荒未解,老百姓們成群結隊的四處逃荒。災民聚集在一起久了,疫症就會橫生,這兩天出門瞧了瞧,附近好多地方都正在流行鼠疫和瘧疾,不少人死於非命!恒身為太子卻束手無策,實在沒臉麵對父皇和天下百姓,也隻有杯水車薪的出這麼一點兒綿薄之力了!”

“姑娘請用茶!”溫婉可人的女子秋瞳似水,身上帶著一種沁人心脾的清涼舒爽,低頭淺笑,盈盈閃動的眸子裏麵,漫溢著仰慕的深情,鶯聲燕語,說出來的話半嗔半惱,“爺還要怎麼對得起百姓呀?堂堂的監國太子,不但刻薄自個兒,當掉貼身的物件去換錢,連底下人的月錢都拖欠著,平白四九城的跑了個遍,搜羅到這些個勞什子回來。天天弄得灰頭土臉的回來,哪有幾分皇族貴胄的身價,也不怕被下頭的奴才笑掉了大牙!”

“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國難當頭,匹夫尚且有責,本王如何能夠安枕無憂?樂意笑的,便隨他們敞開了笑去!知會一聲:欠下的銀兩,本王日後定會連本帶利的償還!不願意留下的,也不必勉強,我有手有腳的,並不需要人來伺候。”

“聽聽,聽聽!林姑娘來評評理,這哪兒像位爺說的話啊!”沈秀輕啐了一口,佯惱道,“合該奴婢跟著爺受苦,欠了咱們兄妹多少例銀,爺可還記得清?哼,小極早就替您填上窟窿啦,下一回可莫再作這些受力不討好的苦差事了!”

“我也來幫忙!”

“嘿~!咯咯,一對兒的癡人!”看著星若大咧咧的摞胳膊、挽袖子,跳起來幫忙,一臉的興致勃勃,沈秀不由莞爾,微白二人一眼,輕聲笑罵了一句默默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