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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今朝都說完了,玲瓏才笑吟吟都開了口:“我都知道了。”

“啊。”小傻子半張著嘴半晌無話,還是顏淵看不下去,搖頭歎道:“她都把梧桐樹上的鳳凰趕走了,你說她還不知道麼?”

“哦。”今朝訥訥地應了一聲,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拽住了顏淵奔出門去看那梧桐,那梧桐依舊是那梧桐,看上去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棵樹,絲毫沒有神獸魂魄附著的樣子,隻樹梢上一隻金鈴,看到他們來了,無風自動,晃出清脆的一串響來。

身後顏淵正在問玲瓏:“你是如何知曉的?”

麻雀精睜了不大的一雙眼看著樹梢上那串金鈴,眼底皆是柔情。

縱然今朝與遲桑再親密,一起過了千萬年,卻到底還是比不過戀人之間的心有靈犀。不曾入過今朝的夢,亦不曾入過顏淵的夢,卻偏生入了玲瓏的夢。

彼時正是入夜,麻雀精太思念遲桑,思念到了極致,哪怕他曾經抹過的一塊抹布都是好的,可偏生卻再也看不到他手拿抹布一臉不甘願抹灶台時的樣子,於是便獨自在梧桐樹下睡了,隻願他能入夢來。卻不想這一睡,竟真的看到了他,還是那副抬高了下巴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銀發金鈴笑得正得意:“玲瓏,他們想弄死老子,老子偏不如他們的意,你記住了,老子的魂就附在這梧桐樹上了,你趕緊的把那死鳳凰給老子趕走!”忽然語氣又轉而溫柔,“梧桐樹在這裏一日,我就在這裏一日,玲瓏,我會守著你的。”

夢境到此為止,麻雀精倏忽醒了過來,一睜眼,那梧桐樹樹梢上不知何時掛了一隻金鈴,一陣風過,與那青翠的梧桐葉一同作響,入夜時被夕陽染了昏黃的天幕被梧桐的枝葉遮了大半,仰躺著看上去,仿佛正躺在梧桐樹的懷抱裏一般。於是從此便再不睡屋內不睡竹床,癡情的麻雀精化作了原形,在梧桐樹的樹梢上搭了一個草窩,日日便盤在枝頭不肯離去。外人看來,隻看見一隻麻雀在梧桐樹梢不停的叫著,叫聲清脆啁啾,分明是聽不懂的鳥鳴,卻總給人一種感覺,仿佛這麻雀是對這梧桐述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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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辭別了玲瓏回妖王府的時候,已是黃昏。走出很遠回頭再看,那梧桐樹在暮色四合中寂然無聲,隻有一隻金鈴在風中輕晃。

“遲桑答應我,今天晚上要給我講故事的。”臨走前麻雀精信誓旦旦地說,一臉的認真。

“這不是魔障了吧?”今朝憂心忡忡,“死了的人縱然魂魄尚在,可也不是說能入夢就能入夢的,玲瓏怎生如此肯定今晚遲桑會去找她?”

倒是顏淵一臉安然:“她沒錯,給自己編一個念想也挺好的。但凡入魔的,心裏頭都藏了太多苦,都是可憐人。”

“那怎麼行。”今朝睜大了眼睛,掰著指頭算,“入了魔墮了仙的人,神智全失,周邊的親人舊友一概不記得,隻知嗜血,這樣的人,在天界是要格殺勿論的。”

周遭一下子便安靜了,顏淵忽然停住了腳,被他牽著的人頓然被後方一股阻力拉住,回頭茫然地問:“怎麼了?”

“如果你墮仙入魔了呢?”

“我?”老實呆板的今朝思忖了片刻,“如果哪天我真的也墮仙了,那你要不就殺了我,要不就把我交出去,總之別留著我。”抿著唇,神色十分堅定。

“你……”妖王不知是氣惱抑或是驚訝,一顆心狂跳著忽冷忽熱,半晌才一字一字從薄唇裏吐出一句話來,“傻子!我偏不如你意。如你墮仙成魔,我顏淵誓死也要護住你。”

今朝呆了一呆,隻當看慣了風月的妖王顏淵又在說膩死人的情話,傻乎乎地撓著頭笑:“顏淵,你真會說笑,我又怎麼會成魔呢?現在遲桑的魂魄也有歸處了,等找到法子助他化作人形,就沒什麼事了,那時我就陪著你,我們兩個就在一處不要分開。”小傻子說的興起,來了興致,憑空在手上變出一張白紙來,又在空中一抓,抓出一支狼毫來,在紙上塗塗抹抹:“你的妖王府人太多,有些吵。我們也學玲瓏他們,找一處僻靜的地方蓋一個草屋,圍一圈籬笆。不要太精致的,就和你在蓬萊島千裏杏林中那座竹舍差不多就成。然後養幾隻小雞,種幾棵青菜蘿卜,說好了不準用術法來種,隻讓它們自己長……”

今朝越說越起勁,一臉的向往,手下也不停地在紙上畫。笨拙的仙子不擅丹青,一張白紙上幾個奇形怪狀的墨團,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出那是什麼,就連今朝自己也看不下去,紅了臉氣鼓鼓地正要撕去,忽然手上一暖,身後那人不知何時將她圈在了懷裏,騰出一隻手來覆在她拿筆的手上,煩躁的一顆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連緊繃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