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最終停在一個小茅屋旁邊,茅簷低小,頂上覆蓋著黃色的茅草,在風中搖晃。茅屋的旁邊是一條小河,河水並不十分清澈,邊上散亂地長些草木,這些草木間或夾雜著幾根蘆葦,蘆葦高出這些草很多,趁著涼風,更顯得蕭瑟。
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年手中拿著一個酒壺,斜坐在河邊的草地上。他的目光順著河水望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隻是眼神中透著淡漠,有些冷的淡漠。
洛回雪看了看景流雲,忽然明白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遠處的少年正是歐陽流風。
景流雲徑自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歐陽流風見他二人來了,將手中的酒壺遞給景流雲,伸手向洛回雪做了個“請”的手勢,洛回雪向他點頭,跟在他的身後往茅屋走去。景流雲將酒壺湊到鼻尖聞了一下,讚道:“好酒!”隨後將酒壺高高揚起,準備一飲而盡。
可是隨即愣了,他無奈地搖搖頭,酒壺中已然沒了酒。景流雲將酒壺用力地拋出,壺穩穩地落入河中,激起一片水花,順著河水飄走了。
“好了,人到了,你可以走了。”歐陽流風向他說道。他的臉上仍然是淡淡的。景流雲略一皺眉,說道:“這不好吧,我這才剛到。”
歐陽流風略一抬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要為洛小姐治傷,並不是邀請你來做客。你既然已經將她送到,自然使命已達。走好,不送!”說完便去擺弄他的瓶瓶罐罐。
洛回雪見景流雲在這裏也碰了釘子,不禁掩口而笑。景流雲見狀,也不睬他,直接拉了一張凳子坐了下去。
洛回雪悄悄打量著歐陽流風的小茅屋,雖從外麵看平平無奇,但是這裏麵的布置卻十分精奇。
茅屋隻有一間,一目了然。
沒有如一般人家的常規擺設,反倒大部分被一些瓶瓶罐罐給占據了。這些瓶子長相奇特,按顏色被分列在不同的架子上。
除了這些罐子,剩下的就是一些花草。花草不同於洛回雪見過的那些,倒與之前景流光從皇宮拿來的西域婆羅花有些相似,很是罕見。這些花草並非放在盆中,而是,種在茅屋的牆壁之上。
再往裏看看,赫然一張木桌,極簡。桌子配了三張凳子,其中有一個被景流雲拉過來坐了。
看著她很是詫異的目光,歐陽流風便問道:“洛小姐可是對我這間茅屋有什麼疑問?”他雙手各拿一個顏色不同的瓶子,正在調藥。
洛回雪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歐陽公子,失禮了。”
景流雲聽罷,說道:“回雪,你不用對他如此客氣,叫什麼歐陽公子。你稱他歐陽就是了。我以前常這麼叫,後來他不喜歡,這才叫他流風。”
“那為何不同你一樣稱我流風?”歐陽流風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景流雲白了他一眼,悶聲說道:“好好做你的活。”
洛回雪笑道:“歐陽,我是想問為何你這桌子僅配三張凳子?而且,這間屋子是你住的嗎,我都沒看到有床鋪。”
歐陽流風尚未作答,景流雲便說道:“原先隻有兩張,昨日新增加了一張。不過你既然來了,那就要再加一張了。至於床鋪,呶,就是那兒。”
順著景流雲的目光,洛回雪看到了一個蒲團。她的心中不由得歎了口氣,這才是高人。難怪年紀輕輕的就仙風道骨。
“除了你,還有別人來這裏?”按她的理解,如歐陽流風一般人物,願意結識的人必定很少,更何況還是要備一張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