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震的老婆是在海關工作,因為出口、進口蓋章的事情沒少和北星鬧出矛盾。結果就是她失蹤了。那時候交通監控覆蓋還不全麵,在一段沒有監控的路上,她離奇的消失,方明震瘋狂的翻遍整個北海都沒找到,而他老婆再次出現在眾人視線裏的時候是半個月後的一天。
整個人衣衫襤褸、鼻青臉腫、亂發蓬鬆,她走起路來就像是癡呆一樣,愣愣的,直直的,然後在酒吧街被一個喝多了的司機撞死,這一幕就發生在方明震的眼前,他目睹了全過程。
這就是原因。古代的恩怨情仇,到現在依然是。雖然重情輕利的人在現代很少,但並不代表沒有。方明震就是一個。一切都是北星搞的鬼,不用想也知道。他報複的對象就是北星。他要徹底鏟除北星。
十年,有數次升官的機會,他全部放棄,因為全部都是要去外地。破案無數的他,勳章也是多的數不清。有人說做處長辱沒了他,但他笑而不語。他隻有一個目的——北星。
“至少比起張哥他更有人情味。”
我看著緩緩變暗的手機屏幕,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展開揉成團的紙條,心裏稍微糾結一下,還是給他打過去電話。
不到三秒,電話接通,“喂,我是方明震,你是哪位?”
“是我,薑大浩。”我回了一聲,“老地方,我等你。”
方明震沉默了一會兒,平淡的說道:“好,我盡快趕到。”
掛斷電話如釋重負,但同樣的,在心裏的另一頭又壓上了重擔。我要是去了那個天台,就意味著和冰子、行樂庭、華寧還有張哥站到了對立麵,不過,我還是選擇這麼做,或許這樣做,滿南悲切的記憶才能變淡一點,良心的譴責也不會那麼痛苦。
驅車來到酒吧街盡頭的那座商業大廈,直接上了天台。等了大概十幾分鍾,方明震來了。他上身穿著黑白花片的運動短袖,露出肌肉發達的小臂,下半身是薄布料的灰色短褲,頭上頂著一個墨鏡,看起來極其幹練利索。
“喲,受傷了啊,看來昨晚去了酒吧街呀。”方明震走了過來,取笑著上下打量我。
我沒有說話,站在巨大的冷凝機的陰影下,扭過身,趴在天台圍牆上俯瞰整個北海。方明震輕輕的碰了碰我的胳膊,遞過來一根煙,“抽一根,特供煙,平常人抽不到的。”
我瞥了他一眼,接過煙,隻見藍色的煙頭上寫了兩個燙金字——“遊泳”,順勢叼在嘴上點燃吸了一口,也沒什麼感覺,和普通煙差不了多少。
“那個手機號是我的私人號碼,你存著,以後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但是你千萬不要給我打。知道嗎?”方明震依靠在圍牆上,給我安頓了一聲。
他從剛才來,到此時此刻,一直沒有和我說過正事,可他的種種表現卻是一副已經把我當做自己人的樣子,忽然,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又被人算計了一樣。
我扭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