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段(2 / 2)

從善疼的一扭頭就紮進了溫江雪懷裏,咬著牙不敢看,悶聲叫道:“輕點輕點……我要疼暈過去了!”

“那就暈。”沈青手上不停。

溫江雪從不知她的這隻手是這樣治療的……抱著懷裏的從善也扭過了頭去,他不忍心看。

從善疼的在他懷裏悶聲掉眼淚,聽的溫江雪心驚,他忙道:“從善,你還記得你看過的那幅畫嗎?”

從善在他懷裏悶聲“恩”了一聲。

溫江雪道:“那不是我畫的,是我的父親畫的。”

從善一臉冷汗和淚水的從他懷裏擡起了頭看她。

溫江雪捧著她的臉道:“那是我的母親。”

從善楞楞的看著他。

“她是我父親的……丫鬟。”溫江雪擦了擦她的眼淚,“我是丫鬟生的庶子。”

※、第84章 八十四

她聽相爺講了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相爺說他的母親叫染畫,是他父親溫大少爺溫玉的丫鬟,兩個人情投意合,私定終身,有了他。!思!兔!在!線!閱!讀!

溫玉那時也是當真愛過染畫的,一心要娶她做妻,可家中震怒,將染畫關了起來,隻等到她生下孩子就打發賣出府去。

溫玉是個懦弱的人,經不過家裏的責罵勸阻,在染畫快臨盆之前娶了知府家的小姐,隻求將染畫留下做個妾。

染畫生下他之後,家中的太爺看在是個孫子的份上,同意了溫玉的請求。

剛生下他那兩年溫玉還常常來,後來知府小姐也懷了孕,生下一對龍鳳胎,闔府大喜,溫玉樂的想了幾夜給兩個孩子取小名榮哥和錦姐,之後日日守著知府小姐。

再後來就不常來了,有時一個月來一次,有時三個月,他也記不太清了。

相爺說:“我母親是個怯懦不敢高聲說話的人,我自小也是個孤僻的性子,府上人並不怎麽喜歡我,家中太爺也不喜歡我們母子,常常母親帶我去請安,太爺讓母親站在門外等著,我一人進去,跪下聽太爺訓斥兩句就打發了出來。”

相爺摸了摸她汗津津的額頭道:“我小時候特別羨慕榮哥和錦姐,因為他們可以坐在太爺的腿上,常被父親抱著玩,還可以吃到許多好吃的。”他笑了笑,“我有次去給太爺請安,跪在下麵看著榮哥坐在太爺腿上吃點心看的流口水,回去後纏著母親要吃,她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小小的兩塊,包在帕子裏拿給我,後來……榮哥跑來罵母親偷了他的點心,是小偷,我和榮哥打了一架,被太爺罰跪在祠堂,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吃點心了。”

從善在他懷裏,擡頭看著他,紅彤彤的眼睛一熱就想落淚。

沈青將她的腕子縫好,囑咐她一些亂七八糟的她都沒聽清,隻見溫江雪仔仔細細的記下,謝過沈青,抱著她回了房。

她疼的睡不著,一隻手拉著溫江雪不放。

溫江雪合衣躺在她身側,捧著她的右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我不好,沒照看好你,又讓你平白受了一次罪。”

從善靠在他臂彎裏,輕聲問他,“相爺……為了什麽和家中鬧翻的?”

溫江雪順著她的背道:“因為我母親死了。”他講的異常平靜,“那年我十四,母親病了一冬天,父親忙著照顧小產的大夫人,沒有來看過母親,我去向太爺請給大夫人看病的劉太醫,請了兩次沒有請來,母親就病死了。”

從善摟緊了他。

“母親死後,不能入祖墳,太爺隻允許將母親葬在家中的地頭,我跪在太爺房中求太爺和父親至少給母親選一處清靜的地方。”溫江雪冷冷淡淡的道:“我那時年輕性子不夠圓滑,看著父親那副懦弱無情的樣子,替母親心寒,言辭過於激烈,惹惱了太爺,我不肯低頭就請太爺講我從溫家剔除,我寧願餓死街頭,也不願生為溫家人。”

從善摟著他,不知為何特別難過。

溫江雪一側頭,發現她竟埋在手臂了哭了,不由忙道:“怎麽哭了?手腕很疼嗎?”

那年相爺才十四,她想著那時候孤苦無依的相爺,覺得難過。

她在相爺手臂裏搖了搖頭,悶聲道:“不疼,我是……替相爺難過。”

溫江雪抱起她的臉便笑了,“陳年舊事了,難過什麽?”

她淚眼婆娑的看相爺,他如今權勢滔天,要什麽有什麽,絲毫看不出當年的模樣,“相爺……那時候一定很難過。”

溫江雪親了親她的額頭道:“我不難過,我隻是恨,恨太爺恨溫家的所有人,最恨的還是父親,母親總是他愛過的女人,我想不明白為何一個人能無情到這種地步。”他看著從善,她那樣虛弱像個會化在他掌心裏的糖人,柔聲道:“我如今又很慶幸。”

從善不明白。

“慶幸我早就脫離那樣的家族。”他輕輕吻了吻從善濕透的睫毛,輕輕柔柔道:“不然他們一定會為難你,身在那樣的家族之中有許多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我不願意讓你為了我去討好他們,做一個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