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地聽人說起,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身體陽氣不旺,很容易引起鬼打牆。就是會走到一條永無終點的路上來。如果你堅持走下去,等待你的就隻有力竭而亡。除非你能熬到天亮。
想到我剛從荒樓出來,那裏被呂紫君布置的終日不見陽光,肯定是陰氣十足。而我剛從那裏出來,身上的陽氣或多或少會被壓製一些,引來鬼打牆也是很正常的事。
想到這裏,我全身都有些發緊了。腦門上頓時滲出了汗,被風一吹涼颼颼的。
也許是精神作用,我感覺到四周的風,都是那種沒有一絲溫度的陰風。這種陰風,我曾經見識過,就是十年前跟著大伯出江的時候,路過那十八道鬼眼,那裏四處都鼓動著這種陰風。
陰風吹到身上,是那種透骨的陰寒,就像是用刀子在割肉一樣。
今天的風,雖然沒有十八道鬼眼那裏那麼強。但是吹到皮膚上,依然有撕裂般疼痛。
這時,天上那輪殘月的微光也漸漸地不見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沒有一點光亮的那種。我伸出手來,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掌,我就直接施展自己道術,但是四周景象沒有發生變化,我的道術竟然不能用了,看來這次麻煩了。
“誰……是誰?出來……”我忍不住喊了一聲,才感覺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變得顫巍巍的。
“誰……是誰?出來……”
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回音,自己聲音的回音,好像自己走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一樣。這不正常,絕對不正常,村子裏就沒有這種空曠的地方。
此時,一直跟著我的那個腳步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四周除了風聲,再沒半點異響。我像是被困在了一個地方,四周走不到盡頭,黑暗吞噬了我的雙眼……
這種看不到對手的惶恐,讓我的心理瀕臨崩潰。
我摸了摸身上,摸出了打火機。
以前我是不抽煙的,但是最近由於遭遇的事情比較多,我時不時地就抽根煙,緩解一下內心的緊張和壓力。所以身上是帶著打火機的。
我手忙腳亂地把打火機打著,一簇豆粒大小的火點燃起來。
我還沒等靠著這點點的火光看清周圍的時候,那火苗忽地向前麵撲了一下,熄滅了。
我不死心,再次打著了打火機。
火苗一閃,再次向前撲了一下,滅掉了。
那火苗熄滅的方式,就好像是有人躲在暗處,等到這火苗一起,就把它給吹熄了。
想到這裏,我身上的冷汗,唰唰地流了出來。
按照這個邏輯,這火苗兩次都是朝著同一個方向撲搖,那說明這個躲在暗處的人,就在我的肩膀。
“哇呀……”我怪叫了一聲,身體朝前麵衝了出去。
蹬蹬蹬幾步跑出去,四周再次陷入了死靜。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敢回頭了。
因為我想起了一件事,大伯曾經給我說過。人身上有三盞陽火,所謂“人體三盞陽火燈,半夜叫君莫回頭。若君回頭應一聲,魂魄離體命難尋。”
這說的是人體雙肩和頭頂上的三盞陽火,這三盞陽火是人體保護邪魔入體的一道護身符也是鬼最害怕的一種陽物。這種陽火的旺衰完全根據自身的陽氣強弱而定。陽氣重則火旺,陽氣弱則火衰。
如果陽火衰落,人體就失去了抵抗邪祟的保護罩。容易被鬼魂占據身體。
我剛剛從荒樓出來,難道是自己肩膀上的陽火出了問題,導致被鬼魂站住了肩膀?
我自己胡思亂想著,四周的環境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那鬼魂似乎暫時也沒對我怎麼樣,隻是讓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想熬到天亮時間有點太長了。我自己走不出去的話,就隻能寄希望於有人來救我。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我再不回家,大伯應該就有警覺了。如果他能出來尋我,估計我就能得救。
心裏懷著這個信念,我膽氣頓生,幹脆站在原地,不再胡亂跑動了。
有了底氣和膽氣,我感覺四周也不那麼冷了。身體裏麻木的那種感覺正在慢慢複蘇。
就在這時,突然從前麵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我激靈了一下,原本那腳步聲是在我身後,我一通亂跑,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這時再次出現,對我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我靜立在原地,警覺地盯著前麵,盡管前麵一片黑暗,我看不到任何的景物。
我隻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也是越來越緊張。
“陳陽,你怎麼還不回家?”
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在前麵響起。
是大伯的聲音!
我大喜過望,我終於把大伯等來了。
“大伯,我遇到鬼打牆了。快帶我出去!”
“沒事,有大伯在……呀,你的腦門被印了鬼手印了,就是那鬼手印遮住了你的眼睛,讓你看不到正確的路。快用手把那手印擦了,你就能跟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