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堪往事(3 / 3)

他做事一向喜歡穩紮穩打、不動聲色,講究“暗口子流水”,水蛭一樣今天這裏給你開個小口,明天那兒給你開個小口,似乎不痛不癢,等你發現自己滿身瘡痍時,你的一池子水已經被他悄悄放幹了。

回頭再看本省的蘭花市場,能夠始終如一快速發展的蘭花公司竟沒有幾家,大多數公司一開始都和自己的情況差不多,等發展到一定規模時,問題便接踵而至,要麼倒閉要麼投入張冠壽的龍驤集團旗下。

說白了,這些公司辛辛苦苦創業打拚了一來回,最後無一例外的都是替張某人拓展市場打工賺錢。

用張冠壽自己的話講,這叫小火慢燉、火到豬頭爛。因此,張冠壽的貪婪和陰險是與生俱來的,隻要你涉足蘭花市場,他不會放過任何生意競爭者。

此次再見張冠壽,無論如何要與他把事情撕擄清楚,長痛不如短痛,一刀兩斷最輕爽。自己已經被燉得半熟了,再這樣不清不白下去,不但得不到發展,而且會不知不覺最後被悄悄“蒸發”。

在車上她便開好了一張三百萬元的支票,下了車便直接去了醫院。

“來了?”

見她回來,張冠壽以為自己的威脅起到了作用,於是絕口不提豔照之事。欣然向她打著招呼,嘴臉與半個月前剛剛住院時的歇斯底裏判若兩人。

他越這樣,吳媚越驚心,因而也就越發堅信自己在車上的判斷。

她淡淡說道:“來了。”

“來了就好!”

“你怎麼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受他的影響,吳媚開始迂回。

他擺擺手,顯得心情很好:“沒什麼大礙,就是有點提不住氣、直不起腰,站起身來呼吸不順暢。”

“那你就好好休養吧,我先走了。”吳媚欲擒故縱,轉身作勢要走。

張冠壽很意外,原以為吳媚回來後要麼痛哭流涕哀求自己,要麼撒潑打滾大鬧一場,這兩種場麵他都有辦法應付。他唯獨沒想到吳媚不急不躁,口氣淡得像一汪水一樣,而意思卻很明白,分明是向他表示距離感。也就是說,她用這種方式在彼此之間劃了一道鴻溝,等於是說:你死也好活也好,與我球不相幹。

而表麵上你卻找不出任何發作的理由。

“小火燉豬頭”也好、“涼水煮青蛙”也罷,這一手是他以前玩慣了的,等吳媚駕輕就熟地玩給他時,他卻有點眼花繚亂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效果當然非同尋常。

於是他沉不住氣了,伸手攔住了吳媚:“等一下,我還有話說呢。”

吳媚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淡淡看著他。

“吳媚,我道歉!我知道拿照片的事情威脅你很下作,也很失身份,但是我實在太在意你了,我不想失去你。”

這些年來,在蘭花界呼風喚雨縱橫捭闔慣了,一呼百諾八麵威風,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一直都是他在左右和操控別人,羽扇綸巾淡定從容,誰能與之爭鋒?讓他說出這番軟話還真不容易!

無奈吳媚太了解他了。她知道張冠壽這是在穩住自己,等他回過後手來,他要連本帶利一起收回去的。

吳媚有自己的底線,因此她不動聲色地說道:“說起照片,我也想明白了,這裏我可以表個態:你有照片,我也有照片,大不了一起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