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陳倫剛到高二(七)班時,就遇見了李安和朱劍兩位看起來並非善類的同學。交會之餘,他才知道傳說中如何惡劣的慢班並非傳言中所說的都是群痞子無賴,反而他們有時會真真的;那些傳言或者是一種偏見,但這對於一向喜歡“當婊子還立貞潔牌坊”的國風而言,且是必要的。如此的生活既在陳倫的預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能在不幸的生活中找到一些足以慰藉心靈的情愫,也是一種樂趣。在這漫不經心的日子裏,陳倫偶爾還會晨練一番,那看似毫無意義和價值的功課還是會按自己的標準做足的。新學年裏,清晨的運動場上來了一些新麵孔,原來的那些老人早已經從稚鳥變為雄鷹向廣博的蒼穹迸發。雖然如今的大學生早就貶值了,但好歹也有早年“天之驕子”的美譽;能上的基本走光,誰也不想打持久站;當然,也有憋著根筋的棒槌,非北師大不可,考上清華北大那也不算數,複讀四年,還真就讓他如願地去了。這時節,盛夏的餘熱還沒有散去,運動場便成了同學們納涼避暑的“快活林”。慢步在夕陽天際中,陳倫會很享受這時光。曾幾何時,他自我一體,似隨時可以出鞘傷人的利劍;那些瘋狂的念頭如同夢魘,讓人著魔;那青春在慢慢被腐蝕,沒有生命的跡象。現在,此時此刻,他卻自我解嘲。腦海裏蹦出來的那些活潑的聲影。一向準點的程美熙去了西北師大體育學院,如果當初真能有點什麼,或許情況很美妙;如此邪惡的念頭如果被賴何和王義夫發覺了,自己肯定又能列入學校的風雲榜之列,可惜,此二人一個南下打工,一個卻去東北做了泥瓦工。原來那幫一起很專業的同學們似乎自顧不暇,還是整天在教室裏“宅”。如果生活因為某個人的改變而停止,想來就不會出現現實和理想兩位孿生兄弟在人們的心中折騰了;大家不能停,這便是生活的本質。
當新學年的第一次月考成績下發後,作為班上前三名之一的陳倫受到了班主任何旻意外的獎勵,他可以重新選擇座位。陳倫大為意外,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優待。於是,他要求坐到靠走廊的窗邊且前兩排,因為這裏可以看見夕陽紅。“最美不過夕陽紅”,陳倫雖然暗自嘲笑過自己的這點小資情調,但總歸還是有益於自身的身心健康的;所以,既然有想法就要去行動,大師們不是說過“不要做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嗎?俊朗而全身濃縮精華的何旻一向有為人師表的淳樸,他自然滿足了陳倫的這點小小要求,隻是要求他不能隨波逐流。見到班主任何旻前所未有的爽快,陳倫有一種飄的感覺,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味道好極了。所有的順利將陳倫帶到了一個人的身邊。如果要用什麼事實來證明這個世界很小,那麼,這的確可以算作是一個例證;因為這不是別人,她正是陳果的表妹蘇琪。當然,陳倫知道這種關係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蘇琪坐在陳倫的正前麵,而在陳倫的後麵坐著的卻是喜歡搗亂的童浩。童浩的樣子頗酷,冷峻的臉蛋點著幾個豆大的紅痘,之間夾雜著些刀疤,看上去亦正亦邪。作為誌願軍英雄的兒子,童浩似乎沒有繼承父輩的英勇形象,而流露出痞子的態勢;這便是軍人不懂文化的惡果。大多數“軍二代”的性格和行為都趨於用武力去解決當前的問題,隻求強勝,而不計後果;這或許就是血與火的副作用吧。除了打架鬥毆意以外,童浩似乎還有調戲別人的毛病。在課間,童浩常常惹得蘇琪大笑,而旁邊的陳倫似乎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蘇琪偶爾也會抄襲陳倫的作業,除了類似官方語言的交流外,大家還湊不到一塊;但是,生活巧妙地改變了這種狀態,人們常常悲乎的“造物弄人”出現了;是的,對於陳倫而言,這的確是造物主的惡搞。
一個陽光不算明媚的午間,蘇琪一邊嚼著零食,一邊滿意地抄著陳倫的作業。她有時也要關注一下旁邊打盹的陳倫,以防他發覺。蘇琪之所以偷偷地拿來陳倫的作業本,實在是因為在這個優等生麵前無言以對。雖然陳倫沒有明說對蘇琪的做法不滿,但事後那掛在陳倫臉上的不屑還是被細心的蘇琪發覺。一向自恃甚高的蘇琪當然做不來求人的事情,更何況是別人的鄙視;然而,固然是在混日子,但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因此,她認為這種做法還算得上是明智的選擇,至少不用開口求人;就算被陳倫發覺了,看他一副老實巴交的窮酸樣,在本小姐麵前敢得瑟嗎?恐怕站立都有問題。再說,不知有多少人想本小姐賞這個光還沒這個福分呢?算是便宜他了。想到這些,蘇琪才心安理得地拿來陳倫的作業,這件事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但為了防備萬一,還是小心為妙。正當蘇琪一門心思抄作業的時候,一隻惡毒的伸到了她的背後,然後是一陣揪痛。蘇琪心想這一定童浩這小惡魔又在耍流氓。但她還故作是疼痛裝“哎呀”了一聲,繼而轉身說道:“童浩你這小子給我整疼了,趕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