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今晚也去打球哈？” 宋昀奕正對著手機上白曄發過來的消息發呆，肩上突然從後麵被人拍了下。他下意識按滅手機屏幕，回頭看向說話的人，是徐峰。 此時徐峰正笑眯眯地瞧著他，宋昀奕點點頭，表示讚同。 徐峰自後麵湊到宋昀奕臉旁，向白曄的空缺位歪一下腦袋，道：“你同桌這兩天怎麼都沒來上課？” 宋昀奕聳肩：“我也不清楚他。” 徐峰直起身笑笑：“嗯？我還以為你和他很熟呢，畢竟你們之前都是形影不離的樣子。” 宋昀奕輕輕拂下徐峰的手，轉過身麵對著對方道：“你從哪看出來我和他很熟？” 徐峰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我好幾次看到——”他驀然一怔，接著便住了嘴。 “看到什麼？” “沒什麼。”徐峰道，他又拍了拍宋昀奕的肩道，“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宋昀奕看著他走開，又去看吳軍，後者仍坐在其座位上，邊看他新買的漫畫，邊吃著零食。還是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剛剛徐峰的姿態，卻又異於平時，宋昀奕皺著眉看對方的背影，誰知徐峰臨走到教室門口，突然側過身，衝他笑著揮一揮手。 宋昀奕急忙也笑了下，等對方走出去了，才又看向手機：“張若蘭和劉曉霞還活著嗎？” 這個問題乍一看確實驚悚非常，宋昀奕手指有些發涼，他看向張若蘭和劉曉霞的位置，沒看到半個人影。他驀地一驚，剛站起身要去外麵找，卻看到兩個女生手挽著手走進了教室——正是他準備出去找的張若蘭和劉曉霞二人。 宋昀奕鬆一口氣，坐回座位上，想了想前兩天那兩人是否來了教室後，才給白曄回複道：“她們每天都在。” 那邊白曄似乎一直在等他的回複，他發過去沒多久，白曄就回了條訊息：“今天放學也記得到家後報平安。” 宋昀奕雖然覺得他在這一點上有點小題大做，但是經曆過高霖的事後，他確實有些膽寒——如果那天喬若葉存心害他，而白曄又不在的話，最可怕的事莫過於他肯定會被高霖用乙醚手帕迷昏，即使發現那手帕有問題，也來不及了。 於是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好的。” 白曄今天好像很忙，說的話沒有以往囉嗦，非常簡短。他曾說今天是要調查什麼事，但是沒有跟宋昀奕細說。不過肯定是跟連環碎屍案有關。白曄為了這件事這麼認真，宋昀奕認為自己也不能一直這麼遊手好閑，他想幫上對方的忙。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幫上忙——雖然白曄看似說了很多，其實有些關鍵點對方並沒有跟他說。比如白曄今天到底去哪查了什麼，對方就沒打算告訴他，還有關於他之前的循環裏到底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白曄要如此幫自己，對方還是沒有說。 宋昀奕坐在座位上發呆，對於自己能幫上什麼則毫無思緒，直到徐峰走回教室，他的目光一直追著徐峰的身影，然後目光落在對方的球鞋上——黑色的。 哦，對，還有球鞋！宋昀奕豁然開朗。在球鞋方麵，白曄顯然還存在很多疑慮——在辦公樓洗手間裏看到的那雙灰色鑲藍的球鞋到底是誰。 雖然其他的大忙幫不上，但是找一雙球鞋應當沒有什麼問題。更何況學校人數並沒有非常多，尤其是男生，數量較女生要少得多，他隻要靠在校門邊上，緊盯著走出校門的男學生們就好。 如此一想，卻是非常簡單，在宋昀奕看來，也不是件多辛苦的事。 於是下午放學時，老師一說下課，宋昀奕就提起早就收拾好的書包衝出去，一溜煙往校門口跑，力圖趕在所有人前麵到達校門口。 他確實做到了，等他在校外站定後，才開始有學生陸陸續續走出校門。學生熙熙攘攘的，有些是結伴而行，有些則形單影隻，宋昀奕緊緊盯著他們腳上的鞋，直到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 一般會這樣 跟他打招呼的人隻有一個，宋昀奕飛快掃一眼身旁的人，道：“怎麼了？” “我看你一下課就跑出去了，在這站著幹什麼呢？”徐峰問道。 “哦，我在等人。” “等人？等誰？” “你不是還沒回去嗎？”宋昀奕卻不回答，隻反問道。 徐峰笑了：“我這不是在跟你說話嗎？” 宋昀奕沒說話，依舊顧著看鞋。 徐峰亦沉默一陣，突然道：“我看你這不像是在等人。你這樣……倒像是在看鞋。” 宋昀奕心裏一驚，道：“我隻是隨便看看。” “你那樣分明是在找。”徐峰拆穿他，“咱倆誰跟誰啊，你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跟我講嗎？” 宋昀奕有些糾結，他瞥一眼徐峰腳上的鞋——不是灰色鑲藍，還是道：“其實我在找一雙球鞋。” 徐峰道：“哦？” “我打算買新鞋，這不是在看有沒有一樣的嗎？”宋昀奕道，“因為你看，有句話不是這麼說嗎？‘撞鞋’和‘撞邪’是同音，可能會帶來不好的東西。” 徐峰一笑：“你還信這個？” 宋昀奕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寧可信其有嘛。” 徐峰偏著頭看他：“那你說說，你想買的是什麼樣的球鞋？” “唔，灰色鑲藍邊的。”這時突然一群學生同時往外走，宋昀奕目不暇接，等回過神時，他已經說漏了嘴。他心裏陡然一驚，連忙看向徐峰，對方臉上卻不見有什麼特別神色，見宋昀奕看他，還笑了笑。 “我想那雙鞋你可以放心買。”徐峰輕聲道，“不會有人撞的。” 宋昀奕仔細看他，仍不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想自己大概是多心了，便道：“我今晚可能不去打球了，你和吳軍不用等我了。” 徐峰不甚在意的模樣，道：“沒問題。但是你可要答應我，明天晚上一定要打。” 宋昀奕笑了下：“沒問題。” 徐峰臉上浮現微微笑意，又輕輕拍了下宋昀奕的肩膀，轉身離開。 那陣怪異的感覺又湧上心頭，然而不等宋昀奕去琢磨，他口袋裏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白曄的電話。 宋昀奕一時還沒想到對方為什麼要打電話過來，卻聽那邊直接了當道：“你現在在哪？” “學校啊。”恰好一群學生湧出來，宋昀奕不由提高了聲調，好讓那邊的白曄能夠聽清楚他在做什麼。 “你還沒回家？在學校做什麼？”白曄那邊卻對這個回答好似非常不愉快。 “唔。其實我想看看有幾個人穿那樣的球鞋。” “你現在就該回家。”白曄怒道，“你知道當人變少，你就會陷入危險中！” 宋昀奕霎時愣了。他情緒一時有些複雜，但他的性格令他不會跟對方吵架，於是隻有沉默。他當然明白白曄為什麼會這樣說話……因為對方很著急，對方在擔心自己的安危，自己卻在以身試險。 然而正當宋昀奕準備道歉時，白曄卻突然開口了：“我知道你想幫忙……但是你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就是幫我最大的忙了。” 他語氣難得輕柔，宋昀奕感到自己的情緒被安撫了，接著對方說“先回家去好嗎？”時，他雖還有些不情願，卻仍是道：“我知道了。” 白曄仍不掛電話：“到家後給我打電話。我今天查了不少東西……或許過幾天就能出結果了。” 宋昀奕不由有些高興，道：“好的，等你消息。” 等掛了電話後，宋昀奕感覺自己似乎忘記跟白曄說什麼了，但是好像也不是太重要的事，便收起手機，乖乖往家走。 翌日，宋昀奕早早便到了學校，他一直候著徐峰，從對方進了教室後便一直觀察著對方。他昨晚回家後記起徐峰的舉動，愈發感覺對方的行徑與往常有些不同。宋昀奕惦記著徐峰昨天的怪異，等今天他觀察了對方一整天，卻發現自己一無所獲。 徐峰好像還是往常的那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宋昀奕不由放鬆警惕，認為是自己多想，也沒再注意。傍晚放學時，徐峰特地走到他旁邊，提醒他：“記得今晚一起打球。” 宋昀奕笑著點頭。 徐峰看一眼他的腳，道：“沒穿新鞋？” 宋昀奕一僵，笑道：“還說呢，我媽昨天突然有事加班，就沒買成。” 徐峰對此似頗有感觸，道：“沒辦法，大人在很多時候都是關注的自己。我們其實更多是累贅罷了。” 宋昀奕聞言一怔，直覺他這樣說不太對，卻也沒有反駁。 晚上吃了飯，宋昀奕做完作業便來到學校這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