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葉似乎對這個請求有些驚訝，但還是一口答應下來。由於現在已經很晚了，她表示她明天會找機會去老師辦公室把花名冊拍照傳給他。 其實白曄在之前從未想過，真正的凶手可能是班裏同學這件事。但是在看到地圖上所標出來的那些第一發現點，以及被害人的活動範圍後，他發現一個問題。 每一個拋屍點好像都是隨機選出來的，它們之間相隔的距離有長有短，但是總體來說，相隔得都不算太遠。而拋屍地點多為學校周邊。每一次被發現，都是在淩晨五點到七點，那麼拋屍時間必定要比五點更早，除非是開車——然而從警方的資料顯示來看，他們排除了這一可能。 那如果是徒手提著的話，就隻有是居住在這一代的人可能性最大，因為即使屍體被剁成了碎塊，仍然有它本來的重量，並不是什麼輕巧的易攜帶物。 而跟宋昀奕的死亡有可能相關的人，除了高霖和胡晴，像喬若葉、張若蘭等人，都是這個班裏的學生。而高霖因為跟喬若葉的關係，與宋昀奕所在的班級也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更別提是他強迫喬若葉對宋昀奕下殺手。這些因素，再加上連環碎屍案凶手可能居住在學校附近的推測結果，白曄不得不懷疑，這個連環碎屍案的凶手，且可能是造成宋昀奕死亡的真正禍害，就在宋昀奕每天都要去的班級裏。 至於是誰，恐怕隻有等明天喬若葉提供花名冊裏的照片才能知道結果了。 白曄隨手收拾了吃剩的食物，把資料都摞起來，才進到浴室。他站在鏡前，回想起自己最開始仍處於失憶狀態時做的那個暗示性的夢。 他知道他和宋昀奕是同一個人，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時就已明白。而他也為了避免被對方發現這件事，而調整了自己的外貌，事到如今，他卻已經變不回來了。 他和宋昀奕在有些地方很像，有些地方卻完全不一樣。白曄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但是本質還是那個人。他掬起一捧水潑到臉上，緩緩吐一口氣。 白曄洗漱完畢，回到了床上。 翌日，白曄起床後就一直在等喬若葉的消息，但是卻沒有任何音訊。一直到了傍晚六點多，他才聽到手機響，發現喬若葉已經發來消息，急忙坐起身，拿起來查看。 她一共發了五張圖片，裏麵符合白曄要求的人都圈了出來。 白曄拿起來看了看——總共是五個人。這五個人分別是吳軍、王明、喬司、徐峰以及張雪莉。白曄盯著上麵的人名一愣，他沒想到這其中還有熟人，經常約宋昀奕打球的徐峰，以及徐峰的胖子跟班吳軍。 他本以為住在這個小範圍裏的人並不多，卻沒想到居然還有五個之多。 白曄對照著那幾個人的家庭住址，在地圖上麵都標了出來。其中徐峰和喬司離得最近，吳軍是第三。 然而白曄對另外三個人沒有什麼印象，不由有些頭疼。他再次給喬若葉發消息，叫她把另外那三人的照片給他現拍幾張發過來。 喬若葉回複得很快，隨著照片一同發來的還有一句話：“高霖的失蹤已經引起學校的重視了……他好像老婆早就跑了，父母也早早去世。學校好像已經報警了。” 白曄對著那段話沉默一瞬，回複道：“我知道了。你和宋昀奕不要輕舉妄動，照平常活動就行。” 喬若葉回複了個“好”字。白曄對照著名字看那些照片，王明是個個子矮小的人，非常瘦，看不出有什麼攻擊力，白曄決定暫時排除這個人。而那個喬司，則是個留著莫西幹頭的人，好像還挑染了點紅色，正朝著鏡頭以外的某個人傻乎乎地笑著，就衝那愣勁兒，白曄也不認為他是凶手。 剩下的那個張雪莉是個瘦弱沉默的女孩，她的模樣令白曄想起張若蘭，她耷拉著眼簾，一副不太開心的表情，白曄認為她不太可能是凶手。 然而剩下的吳軍和徐峰，吳軍不用說，胖乎乎，直來直去的，有時會得罪人，但總體來說是個老好人，雖然體格來看有可能，但是從他的平時舉止來看，還是不太可能。 而徐峰，他和宋昀奕已經可以算是朋友了吧？這兩個人以及吳軍幾乎每晚都要在學校的體育館裏打球。雖然他是這個班裏最早對宋昀奕感興趣的人，但是若他真的是凶手的話，恐怕早就下手了，不會非得等到這麼後麵了吧？ 白曄坐在沙發上，有些一籌莫展。 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七點，白曄有些餓了。他是個沒有什麼口舌之欲的人，對食物的口味沒有什麼硬性要求。他想著還有些剩下的食物，想著用微波爐熱了下應該能夠繼續吃。 白曄從紙袋裏拿出隔夜的漢堡，他端詳著這玩意，有些不能確定隔夜的食物是不是還能夠吃，但還是就那樣放進了微波爐任其加熱。 在等漢堡被加熱好的那段時間裏，白曄站在微波爐麵前，思緒不知為何卻飄向了其他地方。他想起在自己最開始化被動為主動的那個循環，那次循環是怎麼結束的？ 白曄思考良久，發現自己對此竟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但這種現象是不應該的，要麼是他真的忘記了，要麼就是被他忽略了。 “叮——” 白曄猛地回過神來，注意到從微波爐裏拿出已經烤得發燙的漢堡，回到茶幾麵前。 白曄開始慢慢回憶起那一個循環最後發生的事來，先是發現喬若葉攻擊宋昀奕，他阻止之後，先是帶著宋昀奕去了校醫務室，後來又聽從那老師的建議去了趟醫院。回家的路上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於是他回了家，簡單處理了自己肩上的傷後，注意到自己右肩上和宋昀奕相同位置上的一顆痣。 但是後來呢？ 白曄拆著包裝紙想，後來……他好像並沒有回到床上，而是直接站在浴室裏麵就到了下一個循環？等等，那個時間是幾點？白曄隨手抓過一支筆，扯來一張紙，直接在其背麵寫道：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是六點多，之後到醫院檢查了一番，到地鐵站時已經是七點多。最後他回到家，大概是快到九點這樣。 也就是說，那次宋昀奕的死亡時間，恰好就在警方推測的連環碎屍案凶手行凶的時間——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由此可以合理懷疑宋昀奕確實是被連環碎屍案的凶手殺害。 而這個時間段，一般和宋昀奕在一起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