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猶豫之中,忽然有一雙溫熱柔軟的手握住了他,林天辰抬起頭,滿臉純真的少女洋溢著如春風般的微笑,鼓勵著他說:“沒關係的天辰哥哥,小雪和你一起進去。”
那扇門之後,不管連通的人間煉獄還是天國仙境,他都必須要進去看一看。
刺目的光芒晃得眼前一片透亮,林天辰抬起手臂擋在額前,而後憑著直覺向前邁了幾步,驀然間他感到右手一空,那種感覺,並非像是林沐雪主動鬆開了牽著他的左手,更像是憑空消失,慌忙間,他回身望去,四下寂靜,空曠無人,哪還有林沐雪的影子。
“小雪,你在哪?”林天辰驚惶無措地往回跑去,蒼茫霧氣中,他走上了一條野花芬芳,草木青蔥的山間小道,周圍的景物,是這般熟悉,不遠處,有身穿藍袍的男弟子挑水走來,有采摘了一籃香草藥的女弟子相伴而行,男女對歌,歡聲笑語。
“天辰師弟,早啊!”一男一女行至近前,異口同聲地向林天辰問好,他們笑容真誠,親切而自然。
“早?”林天辰眸中詫異,這兩位年輕人衣著靈霞洞天的服飾,分明是他的同門,他們的麵龐,以及這山中草木,林天辰有些熟悉,他一定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他環顧四周,直到望見遠方一座高峰上繚繞五色霞雲,他才幡然驚醒,這裏是靈霞洞天!
“怎麼會,難道那扇門連接著的,是靈霞洞天麼?”林天辰難以置信地自語道,而那一男一女像是沒有注意到林天辰的反常之態,依舊麵帶笑意地從他身旁走過。
“靈霞洞天,我回來了麼。”林天辰不敢相信,他嗅著泥土的氣息與花草的芳香走到一彎水潭邊,捧起清水浸濕麵龐,冰涼的寒意告訴他,這絕不是夢境。
如果說他確實回到了靈霞洞天,那林沐雪也一定回到了這裏。想到這點,林天辰內心陰霾掃盡,他朝著五色彩霞繚繞的山峰跑去,林掌門一定在大殿裏,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追趕著山間清爽的風,林天辰一邊笑著一邊奔跑,很快就能見到紫湘姐,還有龍飛他們了。
繞過曲折彎道,踏過高坡,沿途沒有一個人,忽而,一道窈窕清麗的身影映入眼簾,那少女白裙翩翩,玉顏不施粉黛而如朝霞映雪,她對著林天辰甜甜一笑,像是花葉樹林間的美麗精靈。
“小雪!”林天辰驚喜,他喊著那少女,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
“天辰哥哥,來追我呀。”林沐雪抿起嘴角,貝齒雪白,她招了招手,轉身竄入茂密樹林間。
“等一下,你去哪裏?”林天辰慌忙追了上去,林沐雪那長發飄飄,娟秀婀娜的背影若林間微風,若即若離,明明就在眼前,卻就是抓不到,趕不上。
長裙的少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一片桃林中。林天辰停了下來,他累得大口喘息,汗水灑在草叢中。
稍稍休息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沒有再停留,前方的桃林花香彌漫,他用衣袖擦拭去額間汗水,迎著那溫和的光芒穿了過去。眼前一片豁然開朗,有少女銀鈴般的笑音傳來,他循著聲音緩緩踏步而去,當繞過一株桃木後,眼前的景象讓林天辰心中一震。
一株靈樹下,林沐雪蹲在一叢姹紫嫣紅中展動笑顏,她笑得活潑動人,卻不是為他。清麗可愛的少女身畔,一個男子與她一同賞花,這和諧美好的畫麵,深深刺痛了林天辰。
“蕭楓,給我離開她!”林天辰怒意滔天,就要拔劍出手,然而他從腰間拔出的,不是一直掛著的青龍劍,而是一柄斷劍。
蕭楓冷笑,他猛然起身,拔出腰際紫劍,空氣之中,數十道紫色劍印如雨而至,將猝不及防的林天辰一招擊飛到一顆大樹上。
林天辰隻覺身體一陣劇痛,他抬起無力地的目光,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臉上沒有憂容,而是在蕭楓身邊微笑,那陌生的眼神,看他就如一個笑話,一個陌生人。
抹去嘴角的血嘖,林天辰眼眸冷漠,他緩緩站立,拖起滿身傷痕,他手持那柄斷劍,看著麵前男子戲謔般揚起的笑容緩緩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