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段(2 / 2)

驚覺自己在傷春悲秋,她想出去走走,忘了這些東西。腳步卻不自覺走近了那個地方,她停了猶豫一下,還是下定了決心,走了過去。

矜來的房間其實在弟子中很好,有一個獨立的小院,裏麵有著武器架和很多練武所需的器具。起初,她爹看見矜來的時候,還覺得他適合練武。像紀伯甫這樣靠老婆嫁妝發家的人,總想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可一身武功隻是上成,比起鳶清玄逸那些有著名師和天賦的人差太多,便打起了當個好師傅的主意,矜來就是第一個希望,也曾經被看做最後一個。

矜來讓她爹有些失望,還好人老實孝順,討人喜歡,那個院子就留下來讓矜來繼續住著,練武的東西沒有搬走,還多了好幾樣。矜來往好的方麵想,還覺著師父對他還有些期望,實際上紀伯甫是為了把院子當成倉庫而已。

想到這裏,她鼻子有點酸,一點點地走近屋子。所有弟子裏麵,就矜來與她走得最近。她娘很不喜歡她和男子混得太多,但是矜來卻是個例外。可矜來對她更多的是單方麵的照顧,從不陪她玩,關心卻從來不缺,儼然一個長輩。

矜來的靈位正放在這裏,並不因為她父母不把他當自家人,而是矜來認祖歸宗的觀念太重,就連靈位上也是用了那對賣了他的父母給的名字,自然不肯進紀家靈堂。大家都明白這一點,隨他的心意。

知道香放在哪裏,拿出後她上了柱香,拜了矜來。此時,細微的一聲腳步被她察覺,一回頭,她卻見到欲言又止,形容憔悴的木隱

“可以,給我上柱香嗎?”相顧無言許久,木隱才開口。

拿了香給他,紀涵退到一邊,看他認真地做完每一步,心裏的滋味無法言說。看他上了兩次香,紀涵明白了,平靜地說了句:“麻煩你讓林卿來一趟,先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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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吧。”

兩人都沒了話,各站一邊直直地看著矜來的靈位,各有心思。終於,紀涵說了句:“究竟怎麼回事?是誰?”

“不知道,那時奪藏寶圖的人太多,殺手一批批地來,之前林卿和師父還能應付,可玄逸的死訊傳來後,師父就不見了,我們卻遇到了更強的對手。”木隱閉著眼睛,卻準確無誤地避開了所有家具,毫無障礙地走到了窗前,打開窗,迎進滿地月華,“這時我們就遇到了矜來,我本以為我護好了他們,卻沒想到矜來那時候已經中了毒,沒吭聲罷了。直到林卿哭,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的紀涵沒有忽略其中那一點,在木隱的回憶中,他一直在用聽,不用看。她走了過去,仔細看著那無神的眼睛映著彎月,卻沒照出半點神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探了探,換得他兩下眨眼。

“我沒事。”木隱退了一步,遠離了些。

又是一陣尷尬,紀涵想走但卻想說些話,憋了半天才來了一句:“鳶清前輩還好嗎?”

一聲輕笑,他斜了她一眼,說到:“外頭流言不可信。她在一個叫安寧村的小地方住著,天天數著金銀財寶,自在得很。至於玄逸,我看不過是她多年來的執念,現在反倒放下了。”

安心了許多,紀涵實在是找不到話說了,再看一眼正背對他的木隱。夜色模糊了他的身影,她眯起眼睛,將他與黑暗混淆,分不出個中詫異,才心滿意足地轉身,默念:忘了,什麼都忘了。

“得了靈丹後,我就要走了。”木隱聽到腳步聲,忽地發話。

點點頭,她一會兒才意識到他背對著,看不見,補充地“嗯”了一聲,欲繼續邁出步子,雙腿卻如千斤重,由舌尖蔓延至心頭的苦澀,漸漸讓她整個人都無力。

“恭喜你,有這麼能幹的夫婿,”他的聲音越發的平靜,連初時的沙啞都減少了許多,“還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別在乎之前的事情,放我們一馬。”

前麵一句話讓紀涵如置身於冰水中,寸寸寒意浸骨,後麵一句讓她聽不明白,再回頭看的時候,除了猶自燃著的三炷香,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第二日,她疲憊不堪,睡到了晌午才因肚子餓起了身。吃飯時,她正奇怪丫鬟布菜神情恍惚雙眼通紅,關心了一下:“怎麼了?”

“沒,沒什麼。”丫鬟是剛找來的,與她並不親近,她這一個月神神叨叨的,哪怕是貼身丫鬟也沒有那個心思與她多說話,此時主動大約是因為噩耗終於少了一個,見對方不領情,也沒有在意。

可是這個丫鬟實在有些倒黴,心情不好打破了一碟菜,恰巧紀伯甫走進來,怒火衝天,把她訓了一通,若不是紀涵一直在求情,紀伯甫恐怕當即就把那丫鬟趕出府。

“看在你老家出事,我不計較了。”紀伯甫罵了一通,看把人家罵得滿臉淚花跪地求饒的,心裏不好受,“你……收拾收拾,我給你幾天假,回安寧村看看。”

安寧村?

一把拉了父親的衣袖,紀涵著急地不斷詢問:“安寧村怎麼了?”

“說是魔教那幫人,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去血洗了一把。”紀伯甫歎氣,“你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