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他無意地看了一眼父親開的方子,指出了其中考慮不周的地方,父親暴怒之後,就不再開口亂說。豈料,他說的是對的,父親不悅,但還是由著他說,默然記下,再自行改過來。別人都說,齊大夫心思謹慎,麵對病者更是看重,反複思量藥方。
之後,他借此讓齊紀兩家訂下婚約,父親並不樂意,但目前情勢穩定,又有把柄在手,敢怒,卻不能言。而這次,盟主以往服藥中的毒素已經發作,要靠著齊家續命,不敢再為難齊家人,而父親對他的忍讓,終是敵不過對性命的擔憂,怒斥了一番。
歎口氣,胸口隱隱作痛,齊皓辰一個不穩,虧得紀涵扶著,不然早就栽倒在地。
“多謝。”
“這句話,該我說吧。”紀涵露出了來這以後最輕鬆的笑容。
兩人相視一笑,慢悠悠地離開那困住他們幾天的牢房。
盟主對他們的客氣,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被安置在一個小院落,會有下人打掃送飯,他們休養了幾天,還算舒適。紀涵原本元氣大傷,肚子有時候還是有點疼,擦了藥膏,又被強迫喝了一大堆的苦藥,終於可以下床四處走動,打算先去看齊皓辰,再去打聽下林若其如何了。可剛出房門,她被外頭一個行色匆匆的丫鬟給吸引了。
丫鬟端著一個木盤,上頭是一個碗,旁邊有著點心。她直覺那是服侍林若其的,就過去問了一會兒。
誰知還沒說兩句,丫鬟就慌裏慌張地離開,正眼都沒給過一個。
納悶的紀涵走到齊皓辰房門前,正巧房門大開。敲了好幾下沒有回應,她就悄悄走進去,卻發現齊皓辰趴在桌子上,手中還握著墨跡未幹的筆。
“怎麼了?”紀涵才踏進一步,他就有所察覺,抬頭揉散了眉間愁意和疲憊,換了一臉的笑容。
“沒有,你怎麼樣了?”她雖然注意到了,但不作聲。
“好了,隻是不能走動太多。”齊皓辰回答。
又是默默無語,紀涵無話可說之下,便問:“你知道林若其怎麼樣了嗎?我剛才想問那個丫鬟,她卻逃了。”
愣了愣,齊皓辰點點頭,無奈道:“我聽說她食不下咽,整日昏睡。大概是因為換了個大夫。”
原來林若其換了個大夫。這幾天她活得比較舒適的原因,也有齊老爺因為去采藥而離開,沒等碰著麵,就沒有了尷尬。看來,那個大夫遇著了不適的症狀。
“你的字怎麼變了?”紀涵無意中低頭瞧見那幾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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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受傷了。”麵色有異,他收了那幾張紙,放妥後才給她倒茶。
受傷後的字,會變得更是蒼勁有力?疑惑地喝一口茶,紀涵知道其中有隱瞞,還是不問。畢竟,齊皓辰對她實在是好,自己不能得寸進尺。
沉默一陣,紀涵打算告辭的時候,忽然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她一回頭卻看見了……跑得滑稽的親爹紀伯甫。
紀伯甫連輕功是什麼玩意都忘了,見到安然無恙的女兒就跑了過去,看見齊皓辰原來張開的雙臂放了下來,換做雙手抱胸,橫眉瞪眼。
“爹,”紀涵搖搖紀伯甫的手,誠懇道,“是齊大哥救我的。”
“救你?對,比起木隱那小子是在救你了。”紀伯甫點點頭,諷刺之意明顯。
……
忍住那一分難過,她承認了,她不善於看人,還是閉嘴不說話了。
“爹,我們去我房裏頭吧。”看紀伯甫隻顧著瞪齊皓辰,一直站著,齊皓辰也得站起來,還奉茶招待,就是沒有任何回應。隨著站立越久,齊皓辰就經常趁人不注意捂著胸口皺眉,心道不好。
“行。”紀伯甫拉著她就走,也不顧方向。
終於在她房內坐定之後,紀伯甫嚴肅道:“爹還是有點本事的。”
呆了一會兒,就算不明所以,紀涵忙不迭點頭。
“我告訴盟主說我記得藏寶圖,盟主為了救孫女答應放了你。所以,你告訴我,你記得藏寶圖長什麼樣,快。”
“……”她記得才怪。
“我們不能靠齊家,知道吧?”紀伯甫繼續義正言辭,“我紀伯甫,也是有……這個先不管,藏寶圖到底什麼樣,說。”
“……”
紀伯甫看她還沒有回答,著急了:“說吧!要不找那木隱,問他記不記得。”
木隱這個名字,似乎已經遠去很久,剛才紀伯甫第一次提起的時候,她故意忽略,而今卻不得不直麵。許久,她才搖頭:“不記得,找不到。”
一拍桌子,紀伯甫啞然,因暴怒而抽著嘴角。
“爹,告訴我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吧。”紀涵忽然說道,“我一直被蒙在鼓裏,無辜被折磨來折磨去,挺冤的。”
僵硬了一會兒,紀伯甫忽然長歎一聲:“告訴你也好,畢竟……你會遠離和小心一些人。”
紀涵正襟危坐,作洗耳恭聽狀。
“十五年前,林君昱為了坐盟主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