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天氣入夏,一年之中最悶熱的時節,何斯言開始裝修公司和店麵兩頭跑,雖說是全權由裝修公司負責,但有的材料缺失的時候他又要去重選一趟,浪費了不少精力。
這一天他從外麵回到家,空調開到最低溫度,還是覺得家裏熱,衝了個冷水澡,裹上被子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昏頭昏腦的時候,何斯言眼睛酸的睜不開,身體上一陣冷一陣熱,全身是力氣像是被抽幹,他用盡力氣,摸著床頭的手機迷迷糊糊打了一個電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柔軟冰涼的毛巾貼在了何斯言的額頭上,似乎有男人橫抱著他站起來,貼著腰側的手臂削瘦結實,散發著冰涼的氣息,何斯言忍不住向懷裏鑽了鑽,額頭貼在堅實的胸口,用力抽著鼻子吸取身上的涼氣。
男人輕聲說了句什麼。
何斯言臉上紅通通的,耳朵嗡嗡嗡的響,難受的哼幾下,呢喃一聲喊了一句:“學長……”
知道這裏地址的隻有江默儀和陸徹,今天是工作人,陸徹應該會在上班,能來這裏的隻能是江默儀了。
男人頓了一下,摟在他腰側的手臂收緊,一手不輕不重在身上上拍了一把。
何斯言迷迷糊糊的想學長居然乘人之危,這個時候占我便宜。
看我醒來怎麼收拾你。
等到何斯言再一次艱難的睜開眼,空氣裏流淌著淡淡的花香香氛,窗外的陽光明亮,四周靜悄悄的。
喉嚨裏幹啞的可怕,何斯言咳嗽一聲牽扯的生疼,他費力的支撐著手臂坐起來,窗明幾淨的窗台上放了一束潔白的百合花,來蘇水的味道淺淺的,他扭過脖子看到門外走廊裏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醫院。
病房的門從外麵推開,陸執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走了進來。
何斯言腦袋裏遲疑一下,發燒的勁還沒緩過來,“你怎麼在這啊?”
陸執臉上的神色一頓,將小米粥放在床頭,抱著肩膀質問道:“我不在這,那誰應該在這?”
“江默儀呢?”何斯言輕輕咳嗽了一聲。
陸執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這會單薄病弱的可憐,硬生生忍下了這口氣,端起小米粥粥舀了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乖,吃點東西。”
何斯言的確有點餓了,聽話的一口一口吃著,等到碗裏見了底,終於感覺嗓子舒服了許多,身體裏有點勁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上。”陸執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掌心的溫度降下去,心口的抽疼才好了一些,略帶責備的說:“你怎麼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何斯言輕輕“嗯”了一聲,難受的動了動身體,啞聲道:“可能因為天太熱了,裝修公司一直找我看材料,自己的店麵得自己操心。”
陸執沉默了幾秒,眼神停在他微微幹燥的嘴唇上,目光細細的描繪著,青年現在病懨懨的,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刮到。
繞是陸執百煉成鋼的心不禁軟了下來,輕聲溫柔的說:“你真是自己找罪受,十個你我都養得起,何必這麼辛苦?”
何斯言微眯著眼,虛弱的睨他一眼,“我又不是小貓小狗,得讓你養著我,我自己賺的錢我花著痛快。”
陸執湊過去雙手摟著他,忍不住碰了碰他的嘴唇,輕輕眷戀似的咬一下柔軟的唇瓣,“你跟我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我又不會虐待你。”
呼吸裏全是陸執的味道,帶一點薄荷煙的味道,很好聞,何斯言眨了眨眼睛,“你在醫院抽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