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扶在腰裏的手猛的顫栗了一下,許晉知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溫熱的血順著手指往下流。

他的呼吸一滯,周圍的聲音萬籟俱寂。

隻剩下一下一下“嘀嗒”的聲音。

一聲聲響像砸在心尖上,許晉知睜著眼睛,嘴唇顫栗的停不住,用力的捂住何斯言身上的傷口,死死的壓住,眼神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機械性一樣重複,“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一會就好了,馬上就好。”

何斯言站不住腳,倒在他的懷裏,眼睛虛浮的睜著,“我要是死了,你要幫我照顧好彼得。”

“你不會死的,不會的。”許晉知用盡全力的捂著傷口,可血依舊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聲音裏的顫栗自己都無法察覺,“你不會有事的,我還沒給你看我買的戒指。”

“戒指呢?我的戒指呢?”他一手急促的在身上的口袋摸索著,眼圈紅通通的,呆呆的說:“我把戒指丟了,你等等我找回來,我要給你看我買的戒指。”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放在胸口口袋的手,呼吸微弱,聲音低微不可聞,“沒事沒事,別害怕,我沒事。”

“你沒事的。”許晉知重複一句,往日的清明的眼神茫然無措,輕輕的握住何斯言的手,大腦裏空白一片。

有跟隨的醫生衝了上來,扶住了何斯言,許晉知還沒有回過神,醫生焦急的喊一聲:“少爺,你先放開他,我們帶他上救護車。”

許晉知說一聲,“好。”摁在何斯言傷口上的手卻沒有鬆開,跟著醫生上了救護車,溫熱的眼淚不由自主的從眼眶裏掉了出來,落在衣袖上。

何斯言艱難的喘熄幾聲,想了幾段感人肺腑的遺言,但最終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許晉知半蹲在擔架車麵前,臉頰挨在了他的額頭上,恐懼的感覺充斥整個身體,止不住的顫唞,輕聲的說,“我買的戒指特別好看,全世界僅此一對,我逛了整個下午買的,你要是看不到,一定會後悔的。”

失血過多導致意識消散,何斯言眼皮都抬不起來,鼻子裏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我好想看看啊!”

他說完這一句再也撐不一致,暈了過去。

“病人休克了!”醫生焦急的喊了一聲。

許晉知幾乎整張臉都埋在他的頸窩裏,感受著微弱的脈搏,呼吸著空氣裏的血腥味,眼神裏沒有一絲神采光芒,輕聲輕氣的說著:“我很有錢,我什麼都可以買到,包括你的命,我有全世界最棒的醫療資源,隻要我想救你,一定就可以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更像是無意識的自言自語的給自己打氣。

原來痛苦到極致的時候人是沒有感覺的,感覺不到自己存在,感覺不到悲傷,整個人如同在雲端的夢裏漂浮。

半年後。

許氏集團的行政辦公樓。

“誒?電梯壞了。”穿著西裝製服,麵容秀氣的青年摁了摁電梯的鍵,麵板毫無反應。

“李清雲別等了,下午才能修好!都去坐許總的專用電梯了!”路過人喊一聲。

李清雲撓了撓頭發,夾著文件袋,擠進了總裁專用電梯裏,裏麵已經有好幾個同事。

電梯門要合上的一刻被人分開了,冷冷淡淡的總裁秘書推開電梯門,往後退了一步,“許總。”

一個身材修長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穿著一件隨性的休閑襯衣,容貌俊逸,坦然站在電梯當中,腰背挺直,儀態端正。

李清雲心撲通撲通跳了角度,站的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側臉,眼瞼下有一顆溫柔的褐痣,電梯頂的光暈透過男人的頭發絲,安靜的像一副精修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