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零玖貳 歸來(上)(1 / 2)

冬日裏難得有個豔陽天。

美美睡至日上三杆,郭敦厚又賴了一會兒床,回味一番昨夜修行《心鑒身中》的心得,悲哀地發覺它除了令自己睡得更沉更香之外,實在找不出李魚哥哥或者暖馨妹妹描述的那般感受。

吞食“麒麟”仙丹確實他法力蹭蹭猛漲,僅以法力深淺而論,小胖子隻怕是眾小夥伴之最,但是那又怎樣呢?真要打起來,自己也就能欺負欺負暖馨妹妹······欺負暖馨?伍暖馨弱不禁風的模樣閃過心頭,小胖子心肝一顫,不自覺地憑空作揖:“莫怪莫怪,敦厚壞壞。”

抬頭正好瞧見麵前銅鏡,鏡裏人睡眼惺忪,一臉討好的笑,抱歉慚愧,很是滑稽。郭敦厚哈哈一笑,趁老娘沒注意,臉也不洗便溜出家門。

冬日裏難得有個豔陽天,滿世界的人個個撿了寶一樣笑嗬嗬的。小胖子心不在焉地走著,想著自那以後,法力再無寸進,心情變得無比糟糕。

就這樣,爛著一張臉進了玉娘家。也不看人,頭也不抬,有氣無力地招呼道:“媽媽早啊,哈哈,幾個時辰不見,媽媽更加明豔動人了,真是,真是我見尤憐啦······”

玉娘倒是好耐心,等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把話念完,噗嗤一笑:“又怎麼了?又讓你娘給治了?真當治治,盡看些歪書,學得口花花兒······呀,那個不能吃,放餅藥(一種酒曲)了!”

麵前盡是白花花的米飯,小胖子也不細看,捏起來就往嘴裏塞。聽到玉娘喝止,白飯已經入喉,欲上不得,要下不能。噎得小胖子兩眼淚花。

好不容易飯團下肚,郭敦厚也被噎清醒了,看清屋正中一個超大簸箕盛著滿滿一簸箕白米飯,而玉娘正一邊翻動,一邊灑餅藥粉末。

小胖子哭喪著臉,委屈巴巴地望著玉娘:“我還沒吃早飯······”

玉娘忍不住笑,東挑西撿幾塊白飯,捏成一個團子,隨手扔來。

郭敦厚順手接著,一手往口裏塞,一手抄起木架上的一張泛黃折紙:“咦,這是啥子?釀酒小訣竅——白?不是吧,釀個酒還有訣竅的?”

“釀酒容易,釀好酒難,跟做豆腐是一樣的。”

郭敦厚不以為然,展開來看了又看,沒看出個道道來,懷疑問道:“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啊?”

“那是當然······你幹什麼?”玉娘見小胖子從乾坤袋裏摸出一本厚冊子,好奇問道。

“那就送給我吧!”小胖子老實不客氣地將黃紙往厚書裏一夾,輕拍兩下,很穩妥,又很滿意地把厚書往乾坤袋一收,無邪的雙眼毫無廉恥地與媽媽詫異的雙眼對視。

玉娘一瞬間有點糊塗,錯覺小胖子這樣才是理所當然的,自己覺得不可思異,是不是有點太過小氣?

不等媽媽反應,郭敦厚問:“李魚哥哥呢?”

玉娘下意識回答:“去那邊了,蘇先生回來了······”

“真的?哇喔······”小胖子一聲怪叫,嚇玉娘一跳。

不等玉娘罵人,胖子人已經在屋外了,一邊跑著,一邊尤自叨叨責怪:“也不早說!狗四回來了······”

才進得小園,便聽得樓上笑聲。

郭敦厚急不可捺,噔噔上樓,口中嚷嚷:“狗四兒······你個沒良心的,可算是回來了!”

“唉喲,狗三兒可算是起床了!”郭敦厚上得樓,聽到蘇千葉熟練的調笑聲。

又聽風燃笑道:“莫怪莫怪,胖子家的天,亮得晚!”又引來一陣笑。

閣樓上,大夥兒都在。風燃斜依門框,叉手抱胸,麵向屋內。童坐蟾趴著桌沿,盯著桌麵上兩顆滾來滾去的黃球,神情專注。他背後的床上,暖馨妹妹躲在被窩裏,隻露出一張小臉。狗四依舊霸占著大躺椅,側著頭麵向暖馨,郭敦厚隻能看到他擱在靠枕上的腦勺。李魚趴在窗外的樓欄上,望著湖麵,背對眾人。

蘇千葉半起身,反過頭來看小胖子。小胖子問:“怎麼蘇大爺沒在?跳子哥哥和油猴子沒有來?”

李魚也回轉身子,答道:“他們去劍院找蘇大了,順便買點東西。你怎麼才來?”

郭敦厚不說自己起晚了,隻道:“看媽媽煮酒打餅藥呢?怎麼忽然要釀酒?”

李魚也不很明白,於是道出昨夜的見聞。說到邊涯與媽媽聊起的故事,眾人多不覺得有什麼意思,隻有蘇千葉和風燃頗為著意。很多細節,李魚認為毫無意義,可他才刪繁就簡,就立即引得蘇千葉詳加問詢。有時候風燃也插個話,後來連趴在桌麵玩球球的童坐蟾也轉而關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