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背影消失未久,東天來者已在崖邊落定。
“敦厚,天晚夜涼,咋跑這偏處來?當心娘抽你!”
嗓音粗豪,來的竟是郭飛。
郭飛外出數日,郭敦厚思及那日情景,記起老爹出門是為了防備某位居心不良的賓客。
聯想到剛才的老者,郭敦厚愈發肯定了老家夥的身份。瞥一眼李魚哥哥,見哥哥麵帶疑惑,想到哥哥的期望注定落空,心裏不免為他難過。
“老娘以為我在媽媽家吃飯,才不管我哩!”郭敦厚見到老爹,心裏歡喜,“咋回這麼急,事情辦好了?”
郭飛眼望北山,粗壯的身板顯得有點疲憊:“方才往北的,可是個老頭?”
“是。”
“是我們劍院的?”
“就挑戰賽時候見過······”郭敦厚偷瞥一眼李魚,說,“山羊胡子······”
李魚急切插話問:“幹爹認識?”
郭敦厚生怕老爹說破,趕緊問:“你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剛走。”
郭飛衝北山呸一口,含糊罵一句老狗,轉頭衝李魚咧嘴笑道:“追不上了······小魚兒,咋這晚還跑來這裏,冷颼颼的,凍死個球。這老······頭?認識有日子了,不是好鳥。他跟你們搞什麼呢?”
“是啊是啊,凍死個球!快點回去啦,媽媽正找你!回去我仔細告訴你哈。”郭敦厚嚷嚷著打斷,後麵一句卻是對老爹說的。話沒說完拉著李魚就準備走。
“你不是說中秋節叔叔來了?還有心思找我?”李魚覺得胖子今天晚上說話真是亂七八糟。
“哈!我胡說的,你都念叨半年了,哄你玩兒!”郭敦厚得意地嘿嘿笑。
“也不怕爛嘴子。”李魚笑罵,又扭頭對郭飛投訴,“幹爹,管管你兒子啊!”
郭飛見小孩子鬧,也樂嗬嗬地笑,滿身疲憊仿佛一掃而空。
郭敦厚拉李魚,李魚不走:“幹爹,剛才那位前輩,您是認識的,他是誰?”
“前輩?”郭飛疑惑,見兒子一臉喪氣,正聲問道,“敦厚,你們剛才到底搞什麼?”
郭敦厚遲疑。李魚遂將事情始末告知幹爹。
郭飛聽得老頭言行,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郭敦厚也在一邊埋頭不說話,李魚見了,疑惑問道:“幹爹,有什麼不對嗎?”
“啊?有什麼不妥?能有什麼不妥?老東西不正經而已。”
郭飛見兩小鬼幾乎同時鬆了口氣,不禁擔心地補充道:“不過!如果,小魚,我是說如果,如果下次你們要是再遇到······”
李魚疑慮又起:“下次遇到怎麼樣?”
郭敦厚見老爹一副苦思表情,差點被他老子氣死。
“恩,下次要遇到,那就假裝相信他好了。”
這還不如直接告訴李魚他被騙了呢!郭敦厚真要被氣死了。
“為什麼?”果然李魚懷疑更深。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反正這老王八蛋不是個好鳥,遇到了有多遠躲多遠,身邊沒大人就假裝信他不要翻臉。”
撒謊哄小孩,郭飛當屬劍院第一,倒數的。
如此,郭敦厚徹底被氣瘋。而李魚終於麵對被騙了的現實,怔怔地一時不知如何。
“喲,這麼熱鬧啊,老郭也回來了!”
郭敦厚正不知道如何收場,下坡路上轉出個熟悉身影,來的是蘇千葉。
“這不剛回?蘇先生怎麼來了?”郭飛對這位小蘇先生,向來禮敬有加,除了感激他對兒子的諸多關照之外,這位晚輩的學養見識也令他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