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的坦誠讓老者所得有限,顯然令老者很不滿意。老者轉過臉,讓兩小子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哼,你們兩個小鬼,說話不盡不實,必然有些地方不妥······”
郭敦厚以為這老東西必然要找李魚麻煩,頓時甚為緊張。
卻不料老者一改從前,轉過頭來,語氣和緩說道:“可是看你們這般聰慧,就是有點什麼不好,後生晚輩,那也由得你們了。天道無情,人若也如斯無情,那還有什麼意思?”
說到後來,語氣慈悲動人。郭敦厚聽老頭誇讚聰慧,心裏歡喜無盡。
老人轉身,背對兩個小子,明月照背,兩小子以為他要走,心裏還有些可惜。
老者卻回頭,憐惜地望著李魚,和藹地微笑道:“孩子,老頭子看你體內確有玄異,單聽你說,也弄不清楚玄竅,唯有取你一滴血,探驗探驗,或許能有眉目。”
李魚登時警覺,遲疑不應。
老者灑然笑笑:“萬事萬物,必有來由。哪裏有比血緣更能探明一個人的來曆的呢?哈哈,若是不願,就此罷了。”
這一回真作勢要走。
“前輩,你是說能通過血脈來探明我的身世?”李魚驚喜問道。
老者兩眼一亮,誠懇答道:“未必探明,多少總能有幾分收獲。”
“吹的吧?黃長老研究幾年都沒弄出個道道來······”郭敦厚很懷疑。
老者聞言,忽然哈哈大笑,對小子的懷疑甚是不屑:“黃三兩麼?他還是這麼沒出息啊。”
黃長老在兩小子是身份尊崇的長輩,可聽這老者語氣,似乎黃長老在他麵前不過是乳臭未幹的小子。
之前他說“修元易,結丹難,化神在望,一步難成”,敢情這前輩竟然是即將化神的仙長。
李魚尚未回過味,見老者已經抬腿欲走,急忙道:“等一等!前輩,我願意的。”
郭敦厚一直在一旁不做聲,這老頭就上次見過,讓他他直覺事情有點不妥,又不知道哪裏不妥。李魚指尖擠出的血都快裝滿小瓷瓶了,看得一旁的郭敦厚直肉疼。
“行了行了,說好一滴,這都七八十滴了!夠了夠了······”郭敦厚說著,去拉李魚的手。
老者在李魚指尖開的口子有點大,十指連心,李魚縱然強忍,也還是覺得疼痛難當。而老者眼見著傷口越來越小,小到再擠不出血,才收起瓶子。
再看李魚指尖,已經了無痕跡。
老者兩眼異彩漣漣,將瓷瓶密封收好,嘴裏說道:“盡胡說,哪裏有七八十滴,最多十來滴。誒,小胖子,別發火,少是少了點,勉強也夠了。”
郭敦厚見老頭眉開眼笑,收好瓷瓶時還四下張望,靈機一動,隨口說道:“這瓶子看上去次得很,頂多存個十天半個月,可別壞掉了。”
老者正得意,兩眼望著李魚,也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聽胖子搭話,嗬嗬一笑:“夠了夠了,能保十天半月足夠了。”
說者無意,聽者心驚。郭敦厚如遭冰砭,小臉煞白。
好在老者滿腹心思都落在李魚身上。李魚關心身世,正滿心期待詢問:“前輩,未知何時方可探明結果?”
老者嗬嗬笑道:“不急不急,一有結果,老夫肯定第一個找你。”
老者滿麵慈和,俯身過來扶了扶李魚胳膊。“第一個找你”五個字說得餘韻綿長,內有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