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打倒他們才行。”

迦爾納說:“這個世界的規則,已經被刻意扭曲成‘隻有獲得聖杯戰爭的勝利才能實現願望’了。master, 如果你……”

“真正的聖杯戰爭, 真正的勝利麼。意思就是,要真的把他們殺死對吧。”

這句話光是說出來就無比殘忍,更不要提所代表的意義。

所以埃利克才會說, 真是惡心。

這就是一個隻針對他的圈套,被拉到這裏充當聖杯戰爭一份子的英靈, 幾乎全都跟他關係緊密。

即使亦真亦假。

想要徹底粉碎這個世界,就一定要——

殺死他們。

既然要並肩作戰,迦爾納難得通情達理地考慮到了僅此一刻的禦主的心理問題。

對摯愛的人下死手本來就相當不容易,更何況,他這裏必須要麵對的還不止一人。

前一刻他們重逢相認, 下一刻他們就要殘殺。

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麵對這樣的抉擇,都會痛苦得無法下手。

迦爾納正是看出自己的master本質是一個極其心軟溫柔的人,才會主動提出,讓自己來動手的建議。

但他的master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謝了,但不需要。如果我連這點決心都沒有,前麵說的全都成廢話了。”

這個“意外”本就不應該出現,埃利克對自己說,既然因他而起,他便有責任親手將它結束。

沒錯,對於自己做出的決定,他是不會動搖的。

隻要把這一切——

“master。”

“……”

“你真的不需要勉強自己,因為……”

被拉扯到這裏的他們,應當也已經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了。

第一個是安塔希婭。

魔女因王而生,自然也會心甘情願為王而死。

從“聖杯”的意識那裏知曉所謂真相後,她就是第一個違抗世界意識,選擇向真正的王效忠的人。

至始至終沒有在埃利克麵前出現,assassin的靈基便自主地,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她樂意順從王的心意,但又不願讓王為難,所以必須隱匿蹤跡。

安塔希婭考慮得永遠那般周全。

第二個是saber。

沒有選擇像安塔希婭那樣自裁,但saber選擇了更符合她性格和作風的方式。

她與變成berserker的蘭斯洛特對決,以求完成蘭斯洛特卿的夙願。

等埃利克不敢置信地趕到的時候,berserker已經消失了,狼藉的戰場隻留下用劍支撐著身體,單膝跪在地上的金發少女。

“埃迪大哥,請你不要有任何愧疚,也不要對我說抱歉。”

騎士少女微笑,笑容中浮現出了埃利克記憶最深的那名活潑女孩兒的影子。

“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們才對,擾亂了你的安寧,還讓你直到最後……就算對你說,不要有心理負擔,也隻能是自我安慰而已,是吧?”

“……莉莉。”

銀發少年低垂著頭,似是想用手去撫摸騎士少女的頭頂——但他沒意識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顫唞,以至於根本無法觸碰。

“真不想相信這隻是夢啊。”少女輕聲道:“大哥,你還會回來嗎?”

“我……”

他不知道。

埃利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所想的那般堅定。

至少在以為能夠輕鬆麵對他們之時,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這是一個注定難解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