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靜謐的夜晚,印度洋怒氣衝天,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最慘厲的海嘯。斯裏蘭卡超過3萬人在海嘯中喪生,另有5,540人失蹤。而在海邊漫步的蘇遠羲,因為找不到遺體,被計入了失蹤名單。
江南離開海岸後,因為失眠而在城區漫遊,到淩晨時,忽然駭浪陣陣,人群驚慌的從海邊奔襲來,江南顧不上思考便隨著人流逃生去了。∮思∮兔∮在∮線∮閱∮讀∮
一夜無眠,第二天她才知道自己剛剛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災難,而上帝之手將她從距死神一步之遙的地方拉了回來。
江南不知道自己究竟流了多少眼淚。她回到已經成為廢墟的海景酒店,找不到蘇遠羲,眼前隻有他手提箱和電話等一應行李。
她奢望著這個講普通話大舌頭的醫生能奇跡般的出現在她麵前。她昨天才拒絕他的求愛,他是帶著如何失落的心情在海邊踱步,然後無情地被印度洋的海水吞噬的啊……
她不敢在想,她此時唯一的想法是飛奔到江聿森的身邊,向他傾訴自己對他綿綿的思念與愛戀。
如果,她沒有離開海灘,那麼她此時也便屍沉大海了。要她離開這個世界,她會遺憾,江聿森就是她的遺憾。在巨大的災難麵前,江南第一次明白人得無力與渺小,當能把幸福握在手上的時候,每個人都應該用盡全力,攥得更緊。所幸,她還有機會。
曾經風光旖旎的海灘,現在確實滿目瘡痍:一幢幢坍塌在路旁、海邊,一些沿岸的低層廳堂經過海水的衝刷顯得凋零破落。因為電力中斷,即使僥幸未被衝垮的房屋也是一片漆黑,隻有幾盞微弱的燭光閃爍。
唯一沒有變化的是海邊挺直的椰影。不僅沒有電,交通也處於半癱瘓狀態,江南想離開這裏,幾乎是天方夜譚。
就在她積極周轉想搞到一張票的時候,蘇遠羲的手機響了。
江聿森到香港以後轉了私人飛機才到了斯裏蘭卡。這個淚滴形狀的島國,是他的一顆淚,在心底打轉徘徊,浸漬的他整個人都酸澀悲傷。
江南下榻的酒店將住客的資料彙總,所有找不到屍體的遊客都被對外宣布了失蹤,像江南這樣孤身一人前來的遊客最為淒慘,身邊沒有一個親友為其奔走、尋找生機或者遺體。
江聿森從酒店那裏拿到了江南的遺物——幾件衣物和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以及一本日記。他捧著這些東西,聞了聞,除了江南清淺的體香外又染上了些東南亞熱帶的潮濕氣息。
“江南,我們回家。”他抱著那堆東西,合目低語,右眼角結出一滴淚來。
“第34天,伯克利。這裏是他讀書的地方,現在下了很大的雪,走在銀色的大街上,我忽然好想把手塞在他的大衣口袋暖一暖。我想你,江聿森。”
“第87天,西雅圖。喜歡這座城市是因為漢克斯的那部電影。某次生病時,他帶了那個片子給我看,熬了香糯的紫米粥,滿屋子都是溫馨的味道。我想你,江聿森。”
“第100天,京都。我又回到了我和他初吻的這個城市。我曾經在禦苑許願,希望江聿森愛我比我愛他更多。嗬嗬,我真的是個自私的人。不過上天很厚愛我,我深信他愛我,即使他從沒說過。今天我買了瓶紅酒,打算慶祝百天紀念日。我很很很很想你,江聿森。”
“第113天,香港,這個喧囂的城市,越熱鬧越寂寞。我想你,江聿森。”
“第261天,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