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黑線,知道自己被老板娘給賣了,“那我先去婺源衛生局好了。”

“為什麼?你去那裏做什麼?”易飛詫異。

“找人。”江南並不知道穆老所長搬到了哪裏,賦春鎮上無人知道。她想退休的老所長的信息在婺源縣的衛生局係統應該有保留,她見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先去拜訪穆老再找地方住。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江南不解地看看易飛,沒有拒絕,畢竟穆安是他的親生母親。

衛生局接待他們的人並不肯告訴穆老的地址,江南聽他這樣一說心反而有底了,至少能知道這裏有她要的了。直到易飛一拍桌子,嚴肅著說:“我是來尋親的,請你,告訴我穆所長的地址。這對我很重要。”

那人大概被易飛的氣勢攝住了,終於恁恁地找了穆家的地址給他們。

出了大門,易飛拿著寫著地址的紙朝江南晃晃,臉上有小孩計謀得逞的得意。

到了老人家的樓下,江南反倒在座位上扯著衣角不願上樓去,“易飛,你上去吧。代我向老人問好。”

易飛把車熄了火,望著江南不說話。

一陣靜默後,易飛歎氣說:“江南,你為什麼要來婺源?你想知道什麼?”

江南頭更低了,她已經很久沒有扭捏到這個地步了。

“江南,江聿森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我們都認為不告訴你會比較好。但既然已經要瞞不住的話,我想不如由我來告訴你。”易飛暗自運氣,決定來破冰。

話到此,江南已經明白泰半,她先於易飛緩緩地說:“那天江聿森去贖我時候受了傷,失血過多需要輸血,他是AB型,我一驗血才發現我也是AB型。竟然是AB型!我一直以為我是O型的。我記憶裏爸媽都是B型,我怎麼能是AB型呢?我又去複核了我爸的資料,但是找不到我媽的信息。她去的早,又做家庭主婦沒有社會關係,已經查無可查了。於是我便想來她的老家婺源碰碰運氣,看有沒線索可尋。我沒告訴任何人這些。我以為隻有我發現了這個蹊蹺,怕是我胡思亂想,事情沒調查清楚前,我不願多張揚這件事,免得徒填煩惱。”

“也沒告訴江聿森?”

“嗯,我等他恢複差不多了才走,估計他現在還不知道我來婺源。”

易飛靠在座椅上,不再看她,“你和他還真像,都寧可不讓對方知道。”

“他?誰?江聿森?”

易飛點點頭,眼睫隨之撲閃幾下,“你是棄嬰,是穆安從醫院……”他忽然覺得不好遣詞。

“撿來的。”江南聲音啞啞的。

“她那時還沒有嫁給你爸,一個未婚的女人,又有一段不太好看的曆史……”易飛也不願提及那段涉及他父親的瘡痍往事。“江一北也是以你為理由,說服了穆安嫁給他。”

江南別過頭,全身瑟瑟發抖,聲音也微微發顫:“江聿森是怎樣知道的?”

“他今年去日本時候,他母親將他父親江爾北的日誌和信劄交給了他。江聿森在他父親爾北與大哥一北的通信中知道了這件事。”

“為什麼?”江南閉了眼睛,遮上溼潤了的眼眸,“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們那天談了很久,他擔心如果告訴了你,你的心理防線會再次崩潰。我承受過一次,見識過一次,怕了。”易飛凝視著她,緊緊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