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勺地出現在客廳。
江南剛張嘴說要喝綠豆沙,江聿森就說:“還是喝湯吧,有營養,你那麼瘦該補補。綠豆沙放廚房裏以後也可以做甜品。”說完又鑽進了廚房。
江南聳聳肩,繼續看電視。心想: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她再想想,又猛地起身進廚房,問他:“今天刮什麼風?你怎麼來給我做飯?”江聿森不輕易下廚,難得的幾次,基本都是江南軟磨硬泡求來的。今天他這麼體貼地做飯,她要先掂量下自己是否受得起。
江聿森不屑地瞥她一眼,說:“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江南一聽就知道少爺今天刮得是雷厲風,火氣大得很,不能惹的,便乖乖閉嘴走了。不出一秒,她又冒出來,“哎哎哎,你別惱,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對著大海講笑話,突然就消失了,是為什麼?”
江聿森停下手裏的活計,皺眉想了想,依舊不知所以然,就搖搖頭。
江南大笑,說:“你還不如大海呢,笑都不笑下。答案就是海笑了。”講完就滿意地走了。江聿森又想了幾秒,才笑著搖首繼續切菜。
晚飯江南吃了甚多。一則午飯吃得費力無趣,二則江聿森將她的口味把握得極好,讓她放不下筷子。
吃完飯,江南端出綠豆沙給他,就卷著袖子進廚房洗碗。江聿森想攔她,說女孩子的手要常保十八九才好。江南踢他說:“我豈止僅僅是一雙玉手常保十八九?!”江聿森笑而不語,就靠著門框,捧著用玻璃碗裝的綠豆沙,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話。說的無所謂就是些公司雜事,江南戴著塑膠手套刷著碗碟,卻靈魂出竅般覺得自己是個業已結婚生子的家庭主婦。都怪廚房的燈不夠光亮,溫馨的色調讓她神思恍惚。
江聿森晚飯時喝了些啤酒,便把車放在江南家,準備打車回去。江南吃得有些腹脹,就說:那我送送你吧,順便散步了。
兩個人下樓,繞著江南的小區花園走了一遭,江聿森看看時間不早了,就趕江南回家睡覺,然後自己打車走了。
江南打著哈欠走到樓下,卻看見樓前停著一輛別克,一個人倚著車抽煙。煙頭一明一暗地照著他的臉,看不出情緒來,隻覺得他眼中滿是暴戾。
江南抿抿嘴唇,朝著他走過,經過他時他也沒出聲。就在江南以為他不會理睬自己的時候,鄭曉東突然扔掉煙,出手拉住江南,鼻翼一鼓一鼓的,說道:“我哪裏不如他?他就那麼好?我就那麼糟?”
江南被他拽的趔趄了下後站穩,說:“他?誰?鄭曉東,你幹嗎突然發脾氣?”
鄭曉東這時才抬眼看江南,她發現他已經雙眼赤紅,像隻受傷的小獸,看得她心突然就軟了。“怎麼了?怎麼突然生氣?”
他別過頭,牙關緊緊咬著下唇,許久才說:“江南,你喜歡我嗎?你從來沒對我說過。”
江南笑了,想摸摸他的臉卻被他躲過,她也不惱,說:“怎麼著?就因為這個生氣?”
“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無聊的小女生,你不說我也不會強求著你。可是,江南,你對我再好,我都感受不到你的愛,你說這是為什麼?”鄭曉東說時音氣澀澀的。
江南低眉,不知道說些什麼。鄭曉東是個敏[gǎn]的人,她都感受到的問題,他怎麼會覺不到呢?
“你答應和我交往,是不是礙於麵子?你同情我,嗯?”他繼續說,“其實,你吃安瀾的醋我還有些小興奮。我很討厭你看我時無所謂的樣子,可你就算做了我的女友,卻還是那副樣子。你沒感覺嗎?你陪我吃飯,逛街,看電影,打高爾夫。你送我東西,給我做小甜點……可是,我覺得我和你的一個客戶沒什麼差別。”鄭曉東終於回過頭看住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