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裏頭的人,倒是有幾個頗為稱道。大部分不過就是繡花枕頭。”
“回皇上,這冊子裏頭的人選自是得了他們父母的準話。這些郎君,人品才貌並不怎麼出眾,尚駙馬,不過是為了後代子子孫孫罷了。”衛均說話語調冷了幾分。
小皇帝直點頭,“你說得對。不過,朕怕那一兩個好的被南安挑走了,擇日不如撞日,朕去問問母後,靜淑姐姐年紀也差不多了,該相看了。”
說著,他也不顧衛均再說什麼話,就往外頭走。
劉太後正要歇會,聽得這時候小皇帝匆匆過來,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一聽,竟然是為了靜淑選婿的事。
她想著該如何打發和敷衍了過去,剛還沒有開口,卻又得了西南有些異動。
“皇帝,你自是為了她好。隻是身為皇家公主,自不是白白承了皇家的恩澤。其他公主的娘家人都不好動,動一發而牽全身。倒是靜淑的終身大事,需要多謀劃。你年歲小,心軟。哀家年紀大了,自是狠心慣了,為了皇上,為了江山社稷,哀家自是能當這個狠心人。你看,西南有異動,西北節度使也不斷坐大。咱們軍隊能力有限,顧此失彼。總是要一和一戰的。最大的誠意,不就是公主下嫁麼?”
皇帝一聽,沉默了,氣氛一下子冷下來,衛均上前提醒皇帝,該去前頭見朝臣了。
走到路上,皇帝沒有開口,衛均手緊緊蜷著,目光低垂,盤算了起來。
幸而不過五日,西南異動已經被平了。
隻是皇帝真的被劉太後說動了,自此絕口不提靜淑尚駙馬一事。
衛均每每見到靜淑笑吟吟無拘無束的臉龐,心裏頭的那根刺和頭頂上那把懸著的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著他。
如此到了入秋,周太妃本要辦宴會,可不知是皇帝心神勞累過多,還是在暑宮玩得太放肆,病了一個多月,宴會自是辦不成了。這不,三日前他們就回京了。
不過到了京城,又有戰事了。
赫奴力叛逃了。
靜淑得知也是揪心了一下,為重生前的自己。當年她被送去和親,赫奴力早有反意,隻是為了美色,放鬆了警惕,竟然被劉太後安插的人在新婚當夜暗殺了,連洞房都未曾入,靜淑在藩鎮節度使府邸不過待了一個多月,便以赫奴力未亡人身份回了京城,之後又被劉太後拿捏著婚事。
如今赫奴力叛逃了,靜淑聽到,才終於放下了。至少劉太後想送她去赫奴力那是萬萬不可能了。
皇帝得知,自是終日待著書房,聽大臣們議事,連帶著衛均也忙碌了起來,既要伺候皇上,也要聽朝臣爭吵,還要出些主意。
每日都聽著他們吵,衛均也頭疼,早出晚歸,衣裳有時候隻換下,忘了拿出去讓小太監去洗。
靜淑這幾日每每去找衛均,要不就是屋裏頭沒人,要不就是衛均一臉疲憊,靜淑自是坐著說上兩三句,就回去了。
今日過來,沒成想,太和殿大門開著,屋子門倒是關著,隻是窗邊一件衣裳半垂著。靜淑好奇揪了下來。一比,若是靜淑穿上,都拖地上了,是衛均的。
靜淑嘿嘿一笑,正要從窗戶邊上塞進去,卻發覺,好似衣裳破了一個口子。
她拿起來,對著亮光仔細瞅了,確實如此。
想著這幾日衛均好似精神頭有點不濟,再加上赫奴力的事,隻怕他沒空親手縫補。至於靜淑為何會想是他親手縫補衣裳,也是衛嬤嬤誤導了。
最近,衛嬤嬤正教著靜淑女紅,見靜淑做得不好了,就舉了好幾個太監手巧的事兒來反駁靜淑說自己手笨,手胖乎乎不靈巧。
“算了,我替你補下。”靜淑解下腰間掛著的針線包,往裏頭挑了針線,坐在台階上,一陣一陣仔仔細細地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