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衛嬤嬤手中刀不停,扯了下嘴角,砰砰的聲音更響了。

絲竹眼眸中閃過一絲淚光,手背狠心一擦眼角,咬了下唇,“那我去周太妃宮門口鬧去!我非得為公主討回公道!!憑什麼!!憑什麼!!!她南安公主故意推了我們公主,還能囂張跋扈地回宮殿中嬉笑玩鬧!那些太醫,定然是受了周太妃的指使。”

“說不定又跟上次一般,周太妃往太後娘娘麵前哭上一回,南安公主什麼事都沒有了!”絲竹咬牙切齒地快速說:“太後娘娘......真狠心!公主好歹在她膝下養著,就算是......養條狗,打狗還要看主人吧!”

“住嘴!你是活膩了?!”衛嬤嬤一個用勁,刀直直地嵌入了砧板上,凶狠地目光瞪著絲竹,絲竹梗著脖子,瞥過臉。

一時間,小廚房安靜了下來。

劉嬤嬤心裏暗數了三下,才快步走了進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劉嬤嬤!”絲竹退了一步,給劉嬤嬤行了福禮,衛嬤嬤則行了半禮。

衛嬤嬤轉身將放在灶台上的半碗青草汁塞進了絲竹懷裏,打發了絲竹去給靜淑公主敷藥。

聽著走遠了的腳步聲,劉嬤嬤上前,牽起衛嬤嬤的手,拍了拍,話也沒有說上一句,就匆匆離開了。

衛嬤嬤攤開掌心,上頭是一瓷瓶子,寫著金瘡藥三個字。

絲竹端著那略帶著發黃,碗壁還有點油膩的半碗青汁走進靜淑公主的寢殿,床邊的幔帳來回飄蕩著,靜謐無聲,絲竹放下碗,撩開幔帳,伸手輕輕觸碰靜淑公主的額頭,一陣發冰,她不由得倒退了一步,一個轉身,摔了個跟頭,她麵上全是恐慌的表情,跌跌撞撞地往外頭跑去。

躺在床榻上的人幹裂的嘴唇輕輕蠕動了一下,額頭上綁著白棉布已經濕透了,她□□出聲,被薄被遮蓋住的手動彈了兩下,她眉頭微微皺著,似乎陷入了噩夢之中。

靜淑公主好似在雲夢澤般,身子輕飄飄的,轉眼間,她眼前的朦朧漸漸散去,隻見一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她想要走過去看看到底是誰,那人已然轉過身來,竟然是她自己!

隻見她呆坐在佛龕前,映入眼簾冰冷素淨的小屋子,正是她回宮後的住所。

“靜淑公主,太後娘娘有請。”外頭傳來一聲不陰不陽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是劉太後身邊的太監總管。

她眼見著自己站了起來,往外頭走去,她想要扯住自己,她想要大聲喊:“不要過去!!”可是她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出屋子。

一眨眼,靜淑聽到了一陣陣慘叫聲,靜淑腰部被抵著一把刀,剛才喚她出門的太監總管推著她的肩膀,讓她走快點。

靜淑進入了仁和殿,這是皇帝上朝議政的地兒,往日裏的威嚴與金碧輝煌蒙上了一層陰影,發亮的地麵上殘留著幹涸的血跡。

劉太後發髻淩亂,雙眸恨意如劍般刺向靜淑。殿內角落裏頭,三五個女眷,團成一團,瑟瑟發抖。

太監總管將她推到了南安公主身邊。

南安公主見了靜淑,臉上忐忑不安的情緒慢慢平複了,她上前伸手掐住靜淑的下顎,冷冷一笑,“沒想到,你如今還能有點用處。”是她提議讓人去押了靜淑過來的,南安公主早就打算好了,要死也要讓靜淑先死。

靜淑的飯菜早就被偷偷下了藥了,渾身軟綿綿,毫無力氣,想要掙紮開,南安公主給趙總管一個眼色,他一個拳頭,搗在了她的腹部上,靜淑彎下了腰。

南安公主鉗製住她的肩膀,“你聽聽,外頭那些慘叫聲,你知道麼?你的第三任未婚夫帶兵衝進來了。你在我們眼裏,就是反賊!他不是求著太後娘娘要娶你麼?他不是不愛江山愛美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