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喃喃自語的掐自己胳膊,說一定是做夢,掐完發現疼疼疼,確認不是做夢,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句公主,衝上來一把抱住她。
流雲力氣大,衝得步長悠差點站不穩,步長悠撫著她的背安撫,流雲淚眼朦朧的瞧見公主後頭還有位年輕公子,驚了一下,鬆開她。
步長悠正愁怎麼介紹,他到自己說話了,是對流雲說的:“我認識你,怎麼樣,你主子說我畫她畫得不像,你覺得我畫你畫得像嗎?”
流雲瞪大了眼睛。
步長悠隻好道:“送畫的那人。”
“你是表表……表哥。”流雲結結巴巴道。
“我是你主子的表哥。”相城道,“看來你知道,你主子有跟你說,她當初為什麼接我的畫,卻不赴約麼?”
流雲看了眼步長悠,步長悠決定不管他,而是朝膳房走了過去。
流雲想跟上步長悠,相城立刻命令道:“你不能走。”
流雲的步子就紮在了那裏。
相城往她跟前走了兩步,流雲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他一直逼著她往後退,角門旁邊是竹子做成的雞籠,流雲退到雞籠子上去,再無路可退了。
相城抬手震了一下手腕,將手露出來,似乎要摸她的臉。
流雲小時候跟男孩子打打鬧鬧,長大後還沒跟男人近距離接觸過,慌亂中閉上了眼,口不擇言道:“公主說親哥都沒啥用,表哥更沒用。”
相城的手險險停在她臉頰前,又問:“那公主有沒有在離宮裏養什麼小情?”
雖然他不動了,但流雲還是慌亂,一個過於好看人,天生就有壓迫感。在這樣的壓迫下,流雲幾乎想不到拒絕,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相城很滿意,不過還沒結束,他繼續問:“裴炎呢?裴炎跟公主是怎麼認識的?”
流雲將眼睛睜開,雪花從兩人中間簌簌落下去,貴公子的臉模糊又清晰,兩人眼神一對,她又閉上了。原以為裴大人就夠好看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好看的,她小聲道:“在扶蘇園認識的。”
“扶蘇園?”他的聲音還帶了一點鼻音,真好聽。
流雲正要補充回答,祁夫人從膳房裏走了出來,相城的餘光撇到之後,立刻後退兩步,同流雲拉開距離。
他整肅衣冠,朝祁夫人走過去。
祁夫人站在膳房門口看著漫天大雪中向自己走來的小青年。
他還沒走完,祁夫人就歎息著搖了搖頭。
相城看到了,並且從她的表情裏意會到了,這位夫人對自己不滿意。
他微微躬身,做足了謙恭晚輩的姿態,叫了一聲夫人。
不行,太貴氣了,不耐摔打,祁夫人想,跟自己的女兒走不到一塊去。
相城站定後,祁夫人又細細的打量了一邊,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一點可托付的痕跡來說服自己,可她沒找到。
祁夫人的目光最後落在他臉上,對上他的目光。
相城不怕與人對視,他跟他家那位老狐狸的父親對視都沒怯過,同樣也不怯長公主,自然不會怯祁夫人,縱然祁夫人先發製人,搖了頭,那他也不怯。
他堅信隻要有說話的機會,他一定能改變祁夫人的看法。可相城沒想到的是祁夫人並未給他說話的機會,也什麼都沒問,她隻是看著他的眼,堅定說了一句話。
祁夫人說: “你不行。”
是一句很輕的一句話,也是句沒頭沒尾的話,雖不知具體指的是什麼,可叫他心裏一驚。
這種驚像道閃電,帶有某種預言性質,但因為來去太快,縱然他天資聰穎,也捕捉不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