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鴇母聽到她剛的自稱,遂又囑咐說:“別叫她在裏麵打傷了客人就好,還不快去!”

因為眼神很好,辛夷正好看完了這場戲。

“哦喲喲,時英那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時英不痛快,辛夷就高興了,她索性拿了盤花生坐在了窗前,一邊目不轉睛地看好戲,一邊往嘴裏送花生米。嘴裏嘎嘣嘎嘣地響,眼睛亮得驚人。

時英的效率驚人,不一會兒,辛夷就看見她揪著一個白衣公子的耳朵走了出來。

張三公子覺得丟人,耳朵上的火辣辣的疼得他齜牙咧嘴,“殿下,殿下,疼,放,放手。”

時英撇嘴,終於還是鬆開了手,隻不過在鬆開手的那一瞬又狠狠地拽了一把他的耳朵,痛得張三公子倒吸了一口氣。

時英輕蔑一笑,又聞到他身上那輕浮的胭脂香,擰眉道:“張三,你好得很呀,竟然背著本宮狎.妓。你哪隻手碰到那些賤女人了,說出來,本宮今天就廢了你哪隻手!”

張家雖然大不如前,但張三公子也是世家出身的公子,也有世家的驕傲。

他不過是和國子監的同窗敘舊應酬,入席的也隻是尋常的歌姬,他甚至獨自酌飲,都未曾叫一個妓.子陪坐,這位公主就大發雷霆,還當著那些同窗好友的麵將他揪出來。

真以為公主就能為所欲為麼!

想到同窗們那是看自己的眼神,張三公子眼底閃過一絲惱怒與厭惡,可又轉念想起那晚父親苦口婆心的告誡,又生生地壓下心裏的憎惡。

張三公子深吸了口氣,垂眸看著那戴著麵具,隻敢露出一雙眼的二公主,“殿下,今日微臣同窗舊友設宴,臣不過是應酬敘舊……”

“應酬到這種地方應酬嗎?”時英的聲音尖銳,刺激著張三公子的耳膜。時英上下輕蔑地瞧了瞧張三公子,“果然肮髒的東西喜歡聚團,物以類聚。”

張三公子聞言一怔,袖中的手慢慢地握成拳,緊緊咬著後槽牙說:“男子在外應酬多是情非得已,逢場作戲……”

“我呸!”

時英囂張慣了,根本不把這個表哥放在眼裏,又直接打斷他的辯解,“你別狡辯了,什麼身不由己,我去你的吧。為什麼別的有的男子就從不進這種肮髒的醃臢地方?”

時英的嗓子大,張三公子感覺到許多若有若無的眼神往這邊彙聚,麵上一紅,輕聲對時英說:“公主,這裏人多嘴雜,我們還是先走吧。”

時英甩開他的手,“憑什麼?你做了虧心事難道還不要我說了?”

張三公子忍了忍,聲音都帶著忍無可忍的不耐煩,“這次是臣的錯,還請公主殿下責罰。”

時英被端妃養得目空一切,絲毫沒有聽出來他掩藏在話裏的厭惡,甚至還有些暗暗自得。時英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哼道:“這次就算了,下次若有再犯,本宮就扒了你的皮。”

張三公子微垂的眼眸一厲,咬牙道:“遵命。”

見張三公子這般聽話,時英又覺得他沒有男兒骨氣,不及辛灝的一成。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正好與那伸著脖子看戲的辛夷來了個對視。

時英:……

辛夷:……

時英秀眉一豎,銀鞭指著辛夷,“辛老五,好啊,你竟敢看本宮的笑話,你給我站那裏別動!”

“……”辛夷默默地縮回脖子,關上窗擋住那些好奇看過來的視線。

時英的速度還挺快,隻聽見木質樓梯“蹬蹬蹬”的激烈響動和店裏掌櫃細弱的哀求越來越近,沒多久那聲音就停在了門口。

時英踹門而入,就看見辛夷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

“姑娘,這……我們攔不住這位小姐。”掌櫃的看出這幾位都不是好惹的主,臉愁得都要擠出苦瓜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