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就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侯夫人害怕辛夷吃了太多糕點不消化,想叫丫鬟帶著辛夷出去消食。

“不用啦,大伯母。”辛灝說:“福妹的胃……胃口很好,不用再特意去消食了。”

侯夫人:“福妹才四歲,剛又不節製吃了那麼多。等會兒若再用膳,這腸胃也不好受啊。”

辛灝仍然搖了搖頭,“妹妹的肚子與常人的不同,等會……您就知道了。”

侯夫人還有些奇怪,等在飯桌上看著那小不點的一團吃飯的樣子她終於明白灝哥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這手起刀落的吃法,根本就不像肚子有半點不舒坦的樣子。果然是四弟妹親生的,這吃飯的小模樣如出一轍啊。

看著福妹拿大口大口吃飯的模樣,原本並不怎麼餓的第五氏也多用了一些。

“瞧瞧,我們福妹吃飯的樣子都這麼有福氣。像你媳婦兒。”第五氏對辛柳說。

年紀大了,越來越喜歡喜氣兒的孩子。更何況這孩子還是自己的親孫女,第五氏看著辛夷的眼神就格外喜愛。

二夫人抿了一口酒,四弟妹一人吃飯粗魯也就算了,生出來個丫頭也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她食不下噎,沒什麼胃口。

因為是家裏的宴席,二夫人不好不吃,隻能優雅地時不時夾一些清淡的送入口中。

辛柳秀恩愛不分場合,時不時地給蕭湘如夾菜。

二夫人坐在蕭湘如的對麵,想別過頭不去看都難。二夫人往嘴裏又灌了一杯酒,看向身邊的丈夫,隻見他從容地在丫鬟的服侍下用膳,別說給她布菜了,就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這飯更加吃不下去了。

手中的筷子越捏越緊——

“老二家的,怎麼馨丫頭還起不來身,若真有恙,拿上我的牌子去宮裏求一個太醫過來看看?”在二夫人捏筷子捏得手指發白時,第五氏開口問道。

二夫人回神,一聽老太太說的是她家丫頭立馬回道:“勞煩母親的掛心,但前些日子我娘見馨姐兒身子一直不好,便拿了她的牌子去宮裏求了一個太醫來。那太醫說馨姐兒身子已無大礙,隻是不知為何馨姐兒還是每日躺在床上……”

侯夫人小心覷了一眼老婦人的臉色,心說這二弟妹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這老婦人還在府裏,越過汝陽侯府去求娘家給孩子看病,這不是公然打侯府的臉麼。

第五氏的臉色也有些微妙,但她本就不是馨姐兒的親祖母,終究不好說什麼,隻淡淡地說:“既然太醫已經診斷無事,那就好。”

汝陽侯府的情況有些特殊,第五氏是侯府的老封君,但她卻是老侯爺的繼室。汝陽侯是老侯爺的原配嫡子,老二是老侯爺寵愛的一個妾室所生。

第五氏剛嫁進來的時候不受重視,後來憑借著自己的手段才站穩腳跟,生下了辛柳。可由於生辛柳時難產壞了身子,第五氏這一生也隻有辛柳這一個兒子。

作為一個繼母,還能得到繼子的尊重,主要原因便是第五氏知情知趣,有自知之明,不該管的她從不插手。對原配嫡子如此,對庶子也是如此。

二夫人有些慌了,她不是說了孩子還是不能下床麼,就這麼完了?

想著臥病在床的女兒,二夫人繼續說:“我看來那太醫的醫術實在不精,不然為何就診斷不出馨姐兒的病呢。若是知道這病在哪裏還好,能對症下藥,可說不出的毛病,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了。”

侯夫人:“那要不要再去宮裏求一個小兒醫過來?”

“我娘原本求的便是宮裏有名的小兒醫。”二夫人眼睛轉向給妻子布菜的辛柳,“四弟,你是神醫,你能給馨姐兒治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