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時地瞄著共濟會小樓的門,一直沒有人進出。到了九點半左右,一個老大爺從東側開著的小門裏出來,順手關門落鎖,顫顫悠悠地走遠。
接下來,這棟小樓便沒了任何光亮,陷入沉寂。
我又磨蹭了半個多小時,才放下筆記,在全家便利店買了兩包濕巾、一雙絲襪、一瓶酒精和一副口罩。全家便利店是不賣煙的,但是到了要獨自作案的時候,我總想來上一顆定定神。最近煙癮越來越大,不知道是不是被陳子奇拖著吸了毒的緣故。
跑到外麵的煙酒店買了包煙,狠狠地抽了兩口。找到個僻靜角落,左右看看沒人,於是十分猥瑣地摸出剛買的絲襪,“呲啦”一聲,把一條腿扯了下來。
咦?撕扯絲襪的聲音,為什麼聽起來如此有快感呢?難道是我邪惡了麼……
我用煙頭在這半截絲襪上燒了兩個窟窿,把它和大伯留下的鑰匙分別塞在左右口袋裏,剩下的就直接用火機燒掉,避免留下任何證據。
把筆記放回車裏之後,我大搖大擺又憂心忡忡地走過馬路。這幢神秘小樓,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跳開始加速。和這個世界第一的影子政府作對,沒點生理反應是不可能的,哪怕它已經撤出了中國大陸。
沿著北京西路的幾個門,來往行人實在太多,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無奈,我隻能繞到後麵的那個門,麻利地掏出錫箔開鎖工具,果斷生猛地插入,晃動幾下,按理說,就算是防盜門也差不多該打開了。
但是,這把鎖卻毫無反應。
什麼情況?我再晃了幾下,依然沒有一點動靜。
一個中年大叔路過,我連忙扭過身,靠著大門望著天,吹起了口哨。
這大庭廣眾之下作案,實在太TM刺激了。
我望著這詭異之極、讓我無計可施的破門,歎了口氣,轉到北京西路1623號門牌下的那個門前,牙一咬心一橫,快速插入鑰匙,猛晃幾下,門終於應聲而開。
迅速側身閃進,把門關上,我低著頭套好絲襪,煙頭燒出的倆窟窿對準眼睛,活脫脫一個劫匪形象。舉頭望四周,沒發現紅色的光。看來這地方守衛並不森嚴,居然連夜視攝像頭都沒有。於是點亮手電,快步走到後門,卻發現這鎖已經被破壞掉了。怪不得剛才死活打不開。
這麼說,整個建築物就隻有我進來的這扇門能出去?我心下一涼,向深處摸去。
這個建築除了裏麵的裝修也十分古典之外,就是一個普通的辦公樓。經過上海市醫學會的裝修之後,更加現代了些。在一間大會議室裏,還裝著視頻會議的攝像頭、投影儀和幕布。
我穿過中間的走廊,向西側走去。西側,也就是那三道銅門的內側。那邊的牆體是圓弧形的,和大伯那本盜墓筆記上的那個圓弧圖形很相似。
快要到走廊盡頭時,一個簡單重複的聲音漸漸響起,哢噠、哢噠……我連忙稍稍抬起手電照去,隱隱約約的光芒之中,我似乎看到前麵右側的牆邊,似乎站著一個人,一動不動。
在這烏漆墨黑的地方,竟然有一個人靠牆呆呆地靠牆站著?這是什麼節奏?
我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手電的光打在地上,死死地盯著那人,不敢邁步。那人似乎並不理會我,還是那般靠牆呆立。
我壯著膽子走過去,終於舒了口氣。這根本不是人,而是個差不多一人高的座鍾,頂上雕刻了一個女神的頭像而已。
那個不斷重複的哢噠聲,就是這個座鍾發出的。(見下圖)
既然是虛驚一場,我也不再稍待,繼續向前。很快,一個弧形的大廳便出現在我麵前。大廳的牆上,掛著幾幅照片,都是曆任中央和各地領導蒞臨上海市醫學會指導工作時留下的合影。那三個銅門後麵的鎖,也同樣被毀掉了。
在三扇銅門之間,擺著兩個相同的雕像,都是一條蛇盤旋上升的模樣,詭異之極,令人望而卻步。不過,這倆雕像,怎麼像是在哪裏見過?
先不說這個,我在大廳裏兜了幾圈,到處亂摸,除了看到挑高的天花板上畫著一些西方傳說人物之外,也沒見有什麼機關。按照網上的資料來看,上海市醫學會1959年就搬到這裏來了,這將近60年的時間裏,如果有什麼機關,還不早就被發現了?
正在我一頭霧水時,突然,走廊另一頭傳來開門的聲音!
我大驚失色,偏偏這大廳裏四麵皆牆,避無可避,隻能掩耳盜鈴般地躲在左側雕像旁邊。這雕像完全鏤空,僅有半個人高,哪裏藏得住人?我在心裏默默祈禱著: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