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二十四字真言(1 / 2)

我剛把手電閉上,就聽見走廊另一頭,一個頗有領導氣度的聲音響起,道:“茶叔,真是對不住了,這麼晚還把您叫來開門。”

另一個聽起來很是蒼老的聲音道:“哪裏的話,徐主任,您客氣了。”

聽腳步聲,其中一個人上了樓,另一個就在門口等著。看這情況,這個“徐主任”,多半就是上海市醫學會的一個領導,而“茶叔”,應該是我剛才在全家便利店裏看到的那個最後鎖門的老大爺。徐主任可能是把什麼東西忘在辦公室裏,又沒有大門鑰匙,才找了這個茶叔來給他開門。

過不多久,這個蒼老的聲音,略帶納悶地低聲道:“奇怪,我記得剛才鎖了門的啊……怎麼……”

我心裏一凜。這下完了。我剛才進來之後,太過緊張,竟然忘了鎖門!

約摸三、四分鍾的光景,下樓的腳步聲傳來,接著聽到那個領導氣度的聲音道:“東西拿好了。瞧我這記性,哈哈,茶叔,真是麻煩你了。”

“徐主任,您這麼客氣,我這老臉往哪擱啊。我住得離這兒這麼近,跑一趟也不費事。”那個蒼老的聲音畢恭畢敬地應承著。

兩人一唱一和著往外走去。我剛剛鬆了一口氣,卻突然反應過來:不好!

既然那個茶叔發現門沒有鎖住,這次多半是要把門從外麵反鎖住!

偏偏我又不能衝過去阻止他,否則還不是妥妥地暴露了自己?

果然,鎖芯轉動兩次,發出了兩聲清脆的響聲。

我的心一落千丈、墜入穀底。

這個二層小樓,一樓的窗戶全部都被防盜網封了起來,二樓也隻有臨街的地方才沒有防盜網……

難道,我要在這中國最繁華的都市、人流最密集的街道上,上演跳窗大戲麼?哪怕是到了後半夜,這條路上仍舊是人來車往,如過江之鯽川流不息。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怎麼、怎麼就忘了,把那個門隨手鎖上?

我就像是一個被忙於工作的父母反鎖在家裏的孩子一樣,呆愣愣地坐著,望向那黑洞洞的天花板,一籌莫展、隻想放聲大哭。我頹然無力地把身子整個靠在旁邊的蛇形雕塑上,腦子裏一片煩亂。

時間,就在那個座鍾的鍾擺聲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對啊!

這雕塑,怎麼這麼奇怪?我居然能靠在上麵?

我直起身來,推了推,它紋絲不動。

各位,你們要知道,這雕塑可不是門口擺著的石獅子,你哪怕騎在上麵都沒事。這雕塑下麵隻不過是兩個巴掌大的花邊底座,上麵是一條盤旋向上的蛇……這玩意能有多少份量?

除非,它的底座是粘在地上的?這TM什麼膠水啊?幾十年了還這麼牢?

又或者,它不是粘住的,而是某種機關?

我試著去轉動它,卻紋絲不動。

忽然間,我瞧見另一座蛇形雕像上,竟然朦朦朧朧地放著光。

這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手電也閉了,哪來的光?

我猛地驚醒:是後門左上角的那個小洞!連忙轉頭望去,卻見一輪下弦月,透過那個牆上的小洞,光芒射了進來。

這個小洞朝南。到了這個時間,南方天空的下弦月剛好能照到它。

等等,如果這個小樓,現在是一個完全密閉的密室……那麼……

大伯的那本盜墓筆記上,寫的二十四個字,前四個字是“清風徐來”,指的就是這個小洞了!它可以說是這個小樓現在唯一與外界交換空氣的通道。

我抓住了一點線索,不禁興奮起來,打開手電,照著這兩尊蛇形雕塑,繼續想道:筆記上,“清風徐來”後麵寫的是“笛聲悠揚”,說的就是這個蛇形雕塑吧!這環繞升騰的蛇形,可不就像是印度耍蛇人裝在筐裏,笛子一吹就翩翩起舞的蛇麼?

接下來一句“遁去的一”,又是什麼意思?我思來想去,得不到答案。

大伯寫的那二十四個字,一定是與這個地方有關,這是沒跑的了。但是,他自有他的邏輯,我現在卻還跟不上他的思路。如果他來過這個地方,找到過什麼機關的話,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好吧。既然大伯能想出來,我還有他留下的提示,沒有理由被困死在這裏。我站起身來,用力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些。如果跟不上大伯的思路,我何不從別的方麵想一想呢?比如,這個蛇形雕塑,為什麼會被放在這裏?

如果這是共濟會留下的東西,上海市醫學會搬進來之後,應該處理掉了才對。而且,我怎麼看,都覺得這雕塑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我猛地一拍大腿,是了!我今天就見過,就在上海市醫學會的網站上!這個蛇形雕塑,是醫學會的徽標!難怪它們一直放在這裏,沒有被丟掉。(見下圖)

但是,這又說不通了:如果這對蛇形雕塑是上海市醫學會的徽標,那它們就是共濟會搬走、醫學會入駐這棟小樓之後,才放在這裏的。這麼說來,它們應該與共濟會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