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峻軒也未料到這老海有此一問。不過他也是老練,不露聲色地道:“我今天都在下麵呆著。聽說海醬要來這邊,我現在還沒見到他。老海,我在你家避難的時候,海醬還是個不會走的娃娃,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娃娃們都大了,我們都老了。”
老海沉默了一兩秒,道:“嗯。大手,你剛剛拖上來的這個女的,是怎麼回事?”
“哦,剛剛她闖到了下麵,被我拖了下去。後來審問一番沒問出什麼,打暈了正準備丟到外麵去。”
老海冷哼一聲,道:“丟外麵多麻煩!之前那倆事兒還不夠煩的?直接丟殉身池裏就行了!”
朱峻軒略微有些為難,道:“不過是個小女孩,沒有這個必要吧!”
老海沒有回答,又道:“這邊三個家夥,是什麼人?”
朱峻軒道:“應該是住在附近的幾個小夥子。”
“你怎麼知道?”
“我曾經在附近見過他們幾次。”
“哦,是嗎?住在附近還帶著槍?”
“可能是之前出了事,好奇來探險吧。”
老海“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這幾個人也丟到外麵去吧。”說著,向我走來,撿起手電打了開來,直直地照著我,就像是審訊逼供時的那盞台燈一樣,道:“小子,你是這附近的人麼?”說罷,將手在我胸口靠下的部位一按,鬱結在喉頭的一股氣息這才釋放出來。
我拚命點頭,雖然牽扯著全身經絡疼。此刻他沒有像之前那樣高速移動,我才有機會看清他。很快,我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老海的手臂上。他和他那個組織的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隻有在背後才有三環嵌套的標誌,而他的手臂上也有一個,就像是軍人的臂章一樣。我眼見於此,心裏不禁一動。
老海見我點頭如此勤快,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訴我,這附近的公交車是幾路車?”
我沒想到是這種問題,微一愣神,心說這荒郊野嶺的哪有公交車,就算有,我也猜不到是幾路車,還不如賭一把,便道:“這附近哪裏有公交車,大叔你開什麼玩笑。”
老海突然麵露凶光,道:“誰說這裏沒有?徐奉2路不是經過這裏?”回頭向朱峻軒道:“大手,枉我這麼信任你,你居然騙我?”
我大叫道:“朱大叔!他就是抓你和飛娜的人!”
老海一聽這話,立刻抬起手臂,決意要了我的命。而朱峻軒那邊,大概是因為在這附近待過了幾天,也知道我剛剛的瞎猜亂蒙並不正確。早已在暗自準備,以防老海突然出手。此刻聽我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往前撲,幸好趕得及,一個前滾翻,伸手將老海手掌接住。
老海橫眉怒目地盯著朱峻軒道:“朱大手!你怎麼能聽信一個外人的話?我和你多少熟悉,如果我去找你,你還不就一眼認出我來?”雖然他這麼說著,但是和朱峻軒兩人都是小心翼翼地端著架勢,互相提防,毫不懈怠。
我拚盡全力地說道:“剛才你手上的繭,與別人不同,有三道縱痕,從顏色和厚度以及磨皮的程度來看,並不是很早之前留下,而是近些年才磨成的。朱大叔和他女兒從住的地方被劫持走以後,我去那個房子裏看過。發現劫持他們的凶手用的是三棱軍刺,與你手上繭子的形狀相符。剛才我聽你們打鬥,各自對對方的拳腳套路都很熟悉。我就納悶,如果朱大叔是個在你們組織裏很厲害的角色,你們沒可能派一個新手去抓他。而剛才那些人都不用槍,為什麼抓他的人要用槍和新練的三棱軍刀?就是為了不讓朱大叔從拳腳套路上看出他到底是誰!”
朱峻軒死死地盯著老海,一言不發。
我繼續道:“你知道朱大叔在全黑環境裏要勝你一籌,所以你才搶先一步過來拿起手電,表麵上是照著我,想要逼供,其實是防了一手!”
老海冷哼一聲,道:“臭小子,你別在這裏信口雌黃。我和朱大手這麼多年的患難交情,難道還會被你這幾句挑撥離間給毀了不成?”
我艱難地抬了抬手,指著老海的臂膀,道:“你和其他人都不同,你的手臂上有一個三個圓圈嵌套著的標誌,而其他人隻在背上才有。關於那天挾持你和飛娜的情形,如果我判斷得不錯,當時凶手是在你洗澡時,裝成了什麼人敲門進屋,用三棱軍刀製服你不成,就掏出手槍開了一槍。然後脅迫著你,把你綁在椅子上。飛娜在房門裏看到了這一切,雖然凶手蒙著臉,但是她仍然看到了凶手身上的一個特征,並且留下了線索。”
朱峻軒顯然越來越疑心,畢竟老海武功比他高明些。他不敢輕易說話,怕分了神而被偷襲。反倒是老海問道:“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