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芊羽瞪大了眼睛盯著我,如果她這表情去表演上吊的話,絕對比照片上那姑娘要逼真得多。
我繼續道,“這張看起來像是民國時代的照片,就更成問題。這間房間並不大,沙發擺放的位置和開槍的位置必定很近。當人胸部近距離中槍時,另外一側的身體並不是槍子那麼大的孔,而是一個碗裝的傷口,這是因為子彈在人體內是一邊旋轉撕裂一邊前進的。所以,沙發上的血跡就顯得太少了。”
李芊羽咳了一下,沒有說話。
“還有這最後一張照片,破綻主要在於溺死的死狀……”
“行了,夠了,”李芊羽打斷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那依你這麼說,這些照片都是假的,是專門找了特定的場景和演員拍的?”
“應該是。關鍵是,為什麼要如此故弄玄虛?目的何在?”我把四張照片一字排開,道,“這些照片的重點,其實是出現這些死屍身邊的同樣的標記吧?就是這個三環嵌套的標記。你說這是一個詛咒,指的就是它?”我指著這個標記向李芊羽道。
“是的。這些照片送到我手裏時,另外還附了一張紙,上麵的文字大概意思是這個標記出現在哪裏,就意味著那裏有人已經越界,會有詛咒降臨於他。”
“紙呢?”
“被陳總扔進壁爐裏去了。不過這張紙上都是用從雜誌報紙上剪下來的字拚成的,也看不出筆跡。”
我搖頭道:“所以,這份資料是有人特意送到你們這裏,意思是你們已經越界了,他們要幹掉你們?還附帶了這些‘曆史老照片’來說明過去那些越界者的下場,把這種下場說成是一種詛咒?”
“是的,”李芊羽道,“不過你說這些照片都是別有心機之人偽造的,那他們的目的就是恐嚇我們。”
我納悶道:“奇怪,我記得在南樂路88號,顧誌雄的海鮮倉庫那個密室裏,牆上也畫著這個東西啊。”
“什麼?”李芊羽竟然全不知情地道,“那裏也有?”
“你們不知道?這麼說,顧老板已經很久沒去過那個倉庫了?”
“這個不清楚。至少我不知道。現在那個地方已經付之一炬了。如果你在那裏見過這個標記,這已經是第三起與標記有關的火災了。”
“第三起?”我詫異地說著,心想,莫非放火的明瑩,和這個標記有什麼關係?
不對,明瑩並不是放火的人!她說得很清楚,引火物是她帶過去的,但是放火的人,並不是她。
也就是說,當時在場的,除了明瑩和李彥鋌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在場。而這個人,可能就與這個三環嵌套的標記有關係。
從李芊羽的表情和說話來看,這個人大概也是和他們對立的勢力。
我不禁打了個冷戰,聯想到:莫非,這個人和守護秦始皇陵的那個神秘組織有什麼瓜葛?我把資料放在一邊,試著坐起來,向李芊羽道:“其他資料等會再說。有沒有車?我要用。”
拿了車鑰匙,我一陣風似的奔向南樂路。在路上隨便找了個快遞公司,拿了個快遞單和包裹箱,胡亂裝了些東西進去,隨便寫了個發件地址,然後在收件人上寫:南樂路88號,李彥鋌。
到了那邊,把車停得遠遠的。走過去一問,李彥鋌果然已經不在那裏當保安了。我拿著包裹,問道:“知道這位李彥鋌的家在哪嗎?我給他送過去。”
像這種看倉庫的活計,一般不會找專門的勞務派遣公司,都是在附近找幾個歲屆中年的下崗職工來做。相互之間是熟人的可能性很大。新來的這位保安大叔不虞有詐,便把李彥鋌的地址給了我。
我循著地址找過去,卻沒有去李彥鋌的家,隻在附近找了個看上去和李彥鋌年紀差不多的大媽,道:“阿姨您好,我是區教育局的巡視員。要對你們這邊的孩子教育情況做個摸底。您能配合一下麼?”
大媽估計是對學校憋了一肚子火,忙不迭地用上海話道:“哎唷,你們可算是來了,這學校老師可黑哦,我們這些送不起錢的,老師上課不點名下課不關心,孩子都沒學習積極性了。你說他們怎麼能這樣?”
“有這個情況?阿姨,您別著急,慢慢說。”我耐心地道。
聽完阿姨東拉西扯訴了一大堆苦,我才找到個機會道:“阿姨,您說的情況我都記下了。這是哪個學校?我去實地探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