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地上的白色桃核收起來,望了望蕭璐琪的臉蛋。突然發現,她的嘴唇已經不像之前那般蒼白,而是逐漸地有了一點點淡淡的血色。
看到這嬌豔欲滴的嘴唇,我不禁又想起最初去太平間偷她的屍體,還有剛剛把她搬到我家來的時候,她時常醒來,逮住我就是一頓吸陽氣的場景。奇怪的是,那時候沒有這白色桃核的作用,她為什麼會有那般舉動?後來為什麼又不再曾來吸過陽氣了?
陽氣?陽氣是什麼東西?我搖搖頭,苦笑一下。在現代醫學看來,陽氣,隻不過是中醫的一種想象出來的說法而已。那麼……如果從科學的角度出發,所謂的“吸陽氣”,究竟吸的是什麼呢?
一個又一個謎團,在我的心裏,就像是氣泡一樣升起,四處彈跳,讓我心癢難耐。想要解開謎底,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腳步聲響起,我轉頭看去,卻是朱峻軒走了進來,他默不作聲,走到冰櫃旁,看了看裏麵躺著的蕭璐琪,壓著嗓子道:“林佑小兄弟,這姑娘……”
我苦笑一下,道:“朱大叔……她……”
朱峻軒望著蕭璐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笑了一下,道:“這兩句,飛娜她娘靠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最愛念。我記得第一次我進到那個通往海水裏的洞穴裏探查,那時候水性不好,差一點死在裏麵。她一邊哭,一邊摟著我念這兩句,念著念著,我就突然醒過來了。”
我怔怔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朱峻軒繼續道:“當時我感覺自己身在黑暗裏,有一道光照著我,接著就有一個很亮的洞口,我很累,很想要穿過去。但是隱約聽到飛娜她娘的聲音,我心裏有個聲音說,如果你穿過了這個洞,當然能休息了。隻是,你會讓這個女人,隨你而去麼?直教人生死相許,你難道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麼?於是我咬著牙,退了回來,就醒了。”
我想起當時在那寒穴泉洞的爛泥之中,差一點窒息而死。瀕死體驗之時,我也是感受到了蕭璐琪給我的精神支持,才勉強苟活了下來。此時聽朱峻軒這般說,也是感同身受,不由得點了點頭,道:“朱大叔,我們都遇到了最愛的女人,也是她們,教會我們珍惜生命。為了她們,我們都願意拚上自己的一切,去換她的幸福。對麼?”
朱峻軒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花了幾十年,明白了這個道理。你這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想法,很不簡單。”
我看著這位在政治上思想極其單純,卻有著深刻情感體驗的真漢子,微笑了一下。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上了一個層次、一個台階,就像是武俠小說裏的高手,學到了更高級的內功一樣。但在我看來,學那些勞什子內功武術,爭那天下第一的虛名,遠不及如眼前這般,獲得一點靈魂層麵上的解脫與感悟來得重要。哪怕成了第一高手,多半就是如獨孤求敗那樣寂寞一生,求一對手不可得。而所謂的成功,不隻是目標的實現,更是實現目標後,心靈上的寧靜。
我的目光流轉,重新轉到蕭璐琪身上。輕聲地道:“璐琪,你是我一生所愛。為了你,我發誓要為你,撥開這眼前的迷霧,讓你能親自感受一下,我手心的熱度!”
蕭璐琪依然那樣平靜地躺著,但是我總覺得,她笑了。
朱峻軒道:“很晚了,早點睡吧!”
我點頭道:“朱大叔,明天我要去見剛才那個姑娘的領導,是個老太太,她聽了你的事,也想讓你和我一同去見她。我想,有了她的支持,飛娜一定能過得安穩些。你看……”
朱峻軒不假思索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