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蘇沫是怎麼離開杜家的,她已經記不清了。隻是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家,一路上竟也好運的沒出什麼事情。房子裏空蕩蕩的,陳默前一日清晨做好的早餐還放在桌子上,隔了一天,微微有些變質,發出酸澀的味道。
蘇沫麻木地把餿了的飯菜倒進垃圾桶,然後攤坐在沙發上,再也沒了力氣。這樣發呆了整晚,她才漸漸回過神了。
打擊總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無論再大的打擊,卻總要有醒過來的時刻。蘇沫花了半天的時間,漸漸從最初的茫然中回過神來。
她打電話給杜仲,問他自己到底能做什麼。
彼時,杜仲正趕在去法院的路上,有一些或許可以公司運作的材料要遞交上去,作為證據。
“公司現在一定亂了,陳默幾乎把賬麵上所有的錢都投到那個工程裏去了,現在都被凍結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到公司去坐鎮,我們還需要錢來維持公司的運轉。否則,陳默還沒撈出來,他的公司就先要因為資金周轉不靈而破產了。”
蘇沫掛掉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家門。這一次,再也沒有那個溫柔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講所有的風雨攔在生活的外圍。那麼,或許也該到了她去保護陳默的時候了吧。
45
45、探視 ...
公司的事情,蘇沫並不熟悉,哪裏能接上手,此時陳默前途未卜,股東們都怕事,避之不及,唯恐牽連了自己,公司裏更是人心惶惶,欺她不懂事,一時之間,無人把她放在眼裏。
蘇沫心裏鬱悶,卻是有苦難言,隻好一邊翻業務書,一邊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務。而更加麻煩的是,陳默公司裏的財務經理竟然在這當口遞交了辭呈,蘇沫隱約覺得不妥,讓人事部先擱置了下來,又做了工作安撫,好不容易把人穩住。
她在公司裏還未站穩腳,那邊周念然已經進了醫院,開始出現些微陣痛。聽醫生的意思,從開始疼到生下來還要兩三天的功夫。杜仲急的臉色發白,滿頭大汗,蘇沫想在那裏陪著他,卻終究是沒有時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每日忙到深夜,甚至一整個通宵,蘇沫隻覺得頭昏腦脹,可是事情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順利。
“蘇小姐,廠家把之前陳總訂購的第二批水泥一個月前就已經送到工地了,陳總之前隻付了定金,現在廠家的人過來要餘款了。可是我們的賬戶裏,現在大概隻剩下七八萬能動用的資金,你說這怎麼辦啊。”
陳默的秘書是個三十幾歲的幹練女子,說話做事雷厲風行,單單站在那裏,就比蘇沫有氣勢。她一向對蘇沫不太服氣,此時,話裏也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蘇沫微微閉了閉眼,這一陣嚴重的睡眠不足讓她總是有些暈眩,體力也跟不上。“帶他們去會客廳,我馬上就過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稍微補了點妝,也往會客廳走去。
廠家的負責人是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一副痞裏痞氣的樣子,讓蘇沫微微有些愕然。
“秦先生,您好。”蘇沫鼓起勇氣走過去和那年輕人打了個招呼。
對方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沒想到要債還能見到美女哇。”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即使穿了西服,也沒有半點穩重。
蘇沫微微皺了皺眉,卻終究是忍住了,“秦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公司財政上,暫時有點困難,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哎呀,不就是這點小錢嗎?今天晚上你跟我出去玩一次,我就寬限你一個月怎麼樣?”一邊說著,那男人竟開始動手動腳,伸手攬過蘇沫的肩膀。
蘇沫被嚇了一跳,一把將他推開,厲聲道:“秦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男人受了挫,臉色立刻變得凶悍起來,大罵道:“媽的,臭□,給你臉不要臉。陳氏早晚要完蛋,我看那陳默自身都難保了,你在這裏裝什麼貞潔烈婦,不就是陳默的姘頭嗎?我告訴你,快點把錢還上,要不然咱們就法庭上見!”男人說罷,又不解氣的將茶幾上的茶杯盡數掀到地上,轉身走了。
蘇沫先是一陣發懵,隨後才慢慢回過神來,眼裏有些發熱,可是竟哭不出來。或許她自己也知道,如今她恐怕連哭泣的時間都沒有了。陳默的秘書就站在外麵,她麵色平靜的走出去,讓她把裏麵收拾幹淨。
錢不夠,實在是太令人苦惱地事情,無論如何,蘇沫總得把公司撐下去。猶豫了一會兒,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咖啡廳,叫那兩個服務員將轉讓的廣告貼了出去。賣掉那家店,好歹能頂一些錢。
有些東西,沒有了還可以重新再得到,可有一些,卻失去了就無法挽回。
又熬了一個通宵,外麵天色大亮,蘇沫去茶水間泡了一杯濃咖。咕咚咕咚喝下去,如同喝藥一般。
“讓師傅把陳默的車開過來吧,今天我想去一趟看守所。”整理好了文件,蘇沫對秘書說。
看守所在城市的另一端,離著陳默的公司很遠。這幾天過得太累,蘇沫一上車,便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