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軌了。

一場家庭鬧劇不可避免。

具體情況隻有當事人才知道。組織裏親切的阿姨媽媽找徐誌摩談了好幾次,但徐誌摩儼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比以往都更固執。

在第八次談話後,他說,他決定離開誠清。

“沒有什麼理由,我隻是不想和你們做同樣的蠢事了而已。”很平靜的,他說,“太無聊了……你們甚至還會為了維護一個隻知道逃避的創始人而浪費資源。我想,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而後,他離開了。毅然決然的,沒有任何惋惜。

“離開以後,他做了些什麼呢?”王羲之小聲問說,“他大概變了很多吧……”

王羲之完全不了解徐誌摩此人,對於他的所有印象,全部都來自於他人的描述。如果不是詢問了蕭紅,或許她一直都沒辦法知道,曾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和徐誌摩之間的距離,僅有短短的十幾厘米吧。

盡管如此,她依舊是直覺地覺得,離開誠清時的徐誌摩,和現在的徐誌摩截然不同。

蕭紅想了想:“變了?那肯定是有變化的。我看啊,他已經徹底解放天性了。”

有人本心向往著善,那麼也必定有人向往著惡。蕭紅覺得,徐誌摩應該就屬於後者。

離開便就離開吧。在異能組織中,出現成員流動,其實是特別常見的現象,所以誠清的成員們也並沒有怎麼在意。但就在去年,徐誌摩突然殺了回來。沒人真正清楚他的用意。

靠著可怕的異能,他瞬間將組織變得支離破敗,隻剩下了可憐巴巴的幾個意誌堅定的少數派而已。

大陸被衝擊成孤單,過去一起並肩作戰的朋友,變成了最可怕的敵人們。

“前段時間,我們真的挺不好過的。”蕭紅垂下眼,言語間是王羲之從未聽到過的落寞。她忽然意識到,其實他們也過得很辛苦。

“我……”

她很想說些什麼,但隻起了一個頭而已,就被蕭紅打斷了。

“別說什麼道歉之類的傻話。沒必要。”她說,“很快一切就能結束了。我想。”

這也隻是不確切的想法而已。

王羲之抿了抿唇。她不知應該說什麼才好了,明明她的心緒是那麼不寧,但怎麼言語卻失去了作用呢?

於思緒中沉溺得太深,她沒能聽到蕭紅在叫她。

“真是的,都喊了你好幾回了。”蕭紅有點不太愉快地撇了撇嘴,“幫我端菜,我一個人拿不起來。謝謝了。”

王羲之慌忙回過神來,點點腦袋:“好的好的。”

短暫的忙碌讓她忘卻了這件事。夜晚躺在床上,她總忍不住想起這件事,雖然她根本沒有什麼去反複回憶的必要。

被不眠折磨得痛苦,她決定至少要將一樁心事造成了。

她掏出手機,找出魯迅的號碼——聯係人名單裏的名字少的可憐,她根本都不用費心去找,瞄一眼就看到了。

想了想,她覺得還是發短信更好。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好用電話打擾到他的休息。

“迅哥兒,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寫完這一句話,她有些詞窮了。盯著對話框沒不停跳動的光標看了許久,看到連屏幕都暗下了好幾次,她才繼續寫了下去。

“能麻煩你找人照看一下海音家的情況嗎?我擔心徐會盯上她。”

早先她就在想這件事情了。她很擔心林海音會因為自己而出什麼意外。

盯著自己打下的這句話看了一會兒,她又寫道:“當然了,也有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稍微的分一點點心思在這件事情上。拜托你了。”

從頭到尾通讀了一遍,確定沒有語意不通,沒有錯字漏字,語氣也如同平素一樣正常,她按下了發送。